听来的新闻
◎田邦利
时下能称得上新闻的事，委实不多。下面说的事虽说是听来的，但我坚信确有其事，绝对是新闻，够得上五星级。
腊月二十四中午，我在一家菜馆就餐。这家餐馆我来过，不只一次。菜馆是快餐式的小餐馆，二层的小楼，一层是大厅，二层经过装修，被隔成了一个一个的雅间。一层大厅里放着三排共10张桌子，是招待散客的。吧台就在大厅里，老板吧台里站着，记账收钱，笑迎八方客。
进了餐馆，大厅里一看，10张餐桌上都有人。还好，有一张餐桌上只一个人，又是一个男的，我便过去了，与男子斜对着面坐下了。男子40来岁，也是刚来刚坐下的样子，桌上一杯茶水热气袅袅，点的饭菜还没上全。
或是有急事，或是不喜欢和个老头子同桌用餐，男子吃饭很快，也就10分钟吧，两盘菜一碗米饭统统进了胃。男子拿起桌上的餐巾纸擦了擦嘴巴，把皱巴巴的一团废纸丢在桌子上，起身去吧台结账。吧台前他打了一个很响的饱嗝，可能是觉着有些不好意思，便自我解嘲地说：“晚饭不吃了。”“晚饭不吃了？”餐馆老板接着话茬问他。他笑着说：“不吃了。”
男子付上钱，站在那儿等老板找钱，老板却抄起了手，两眼直直地往外看，看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找钱的事，一副全然忘却的样子。
“找钱。”男子小声提醒老板。
“找什么钱？”老板回过神儿来，不看大街了，看着近前的男子，口气有点儿生硬。
“我给了你50元，饭菜总共25元，不该找我25元吗？”
“50元不多不少正好。”餐馆老板算账给他听，“午饭25元，你晚饭不吃了，我连同晚饭钱一块收了，50元不正好吗？还找啥钱！”
“我晚饭不吃了，咋能收我的晚饭钱呢？”
大厅里立时骚动起来。男的女的，个个放杯停箸，嘴巴张着，眼睛睁得大大的，向吧台这边看过来，似乎都在说：是啊，人家晚饭不吃了，咋能收人家的晚饭钱呢？吃一顿收两顿的钱，哪有这样的道理！再说，在这儿吃午饭，并不是晚饭非要在这儿吃。晚饭在哪儿吃，随人家的便。
老板发话了：“顾客们，你们好，谢谢大家的惠顾光临，请放心，我不会多收你们的钱，吃一顿收一顿的钱，不吃不收钱。”
男子瞪眼，要发火的样子。
老板笑了：“你还记得前天我去你店里理发吗？”
“记得。”
大厅里立刻静了下来。
“那好。我问你，前天理发你收了我几次的钱？”
“两次的。”
“为啥收我两次的钱？”
“腊月里理发就收两次的钱。因为正月里不理发，连同正月里的一块收着。”
餐馆老板把理发师的话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问他：“你觉得这是个理吗？你觉得这样做对吗？”
理发师不再说啥，讪讪地走了。
大厅里充满了快活的笑声。
说到理发，我是大体上一个月理一次，忙起来也能40天不进理发店，也就是说，我有可能在某个月里不理发，要是有个什么事儿，需要模样英俊一点，风姿潇洒一些，也能理了发20天又理发，也就是说，我也有可能在某个月里理发两次。春节前理一次发是靠住的，年年如此。都是理发花钱，不理发不花钱，理一次发花一次的钱。腊月里理发，理一次发拿两次的钱，这样的事我还真的没遇到过，今天听了真是大开眼界。
一个就餐的小伙子告诉我，这样的事他也遇到了。 作者系济阳一中退休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