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御马园(小说连载)
张加增
每年里,省内各地总有些赴任的他认识的或不认识的官员,前来拜见辞别马四爷。临行前,他总会给他们一些盘缠,总是叮咛着:“不论去到何地,一定做一个好官,要为黎民百姓着想,一不要黑,二不要贪,利国利民,造福一方,人只要不贪便心底无私天地宽,只要一心为民,便保你一生平平安安。”语重心长的话语只说的那些年轻人泪洒衣襟。后来,那些听他话的大多成为了好官,要莫一路高升、平步青云、要莫成绩卓著青史留名,起码是一生平安。而那些一阔就变脸,一做官就贪的主儿,大多锒铛入狱,遗恨终生。连带着祖孙三代都跟着担惊受怕,更甚者株连九族,可悲可叹。正因为他的救驾,他成为了名人,同时亦为名所累。随着与外界各色人等的交往的增多,他已感到身不由己,没有了空闲的功夫。但凡来个县令以上的官员,按照礼节他要一直陪着游园,品茶、用餐;同样,来个上头的考古的爱好古玩的或精于名花名木的,他同样要陪着;一来是为的增加些学问,二来是人家大老远的来了,别违了人家一片好意。这样,他陪着老人的时间就很少了。他只能早起到老人那里问候一声,匆匆而去。到恩师常阿訇那里也只能丢下包茶叶,道个三言两语,他没有了同恩师品茗的空儿。至于清真寺里,他只能在主麻日去礼个拜,礼五时他再也做不到了。
唉!得失之间,全因命数,有得有失,方为天理。做人只要本分,尽到责任,对得起天地良心,便不枉此生。君不见,多少恩爱夫妻,忽一日一方因病因祸无常而去,另一方悲痛欲绝,常念着在一起时的种种好处,此痛绵绵无期。想想便泪水横流,既不能立马跟随地下,也只能于茫茫思念中苦苦地活着……又有多少官宦豪绅拼一生,挣下金山银山,终日锦衣玉食,娇妻美妾相伴,逍遥快活,宛如神仙,寿限一到,还不是撒手而去,没入黄土。还有那健壮如牛,常与人比夸气力饭量者,有一日突然暴毙而亡,亦不如那带病长寿者自在。
人啊,站在高处一定要想到洼地,富贵之时要想到贫困,得失随缘,随遇而安,知足常乐。命中有的随手可拾,像他的救驾,像他的得受皇恩。命里没有的切莫强求。他记起恩师常阿訇给他讲过的一个笑话,使他悟出了许多道理。话说八仙之一的铁拐李,有一次遇到了财神爷,开玩笑地跟他说:“你这人不大公平,为何让天下人贫富悬殊,有这么大差别呢?像对面而来的一对乞丐,你给他点金银,不就一下改变他的命运了吗?”说着他指了指桥对面来的两个穷人。“好吧,咱来试一试吧。”说着财神把一个大个的金元宝放在桥的中间显眼处。不大一会儿,那一对乞丐过来了。快到了桥头时,其中一个说:“别看前头这桥挺窄,俺能闭着眼走过去”。另一个逞能的说:“俺能闭着眼捅马蜂窝,别说过桥了,咱比比看,用布蒙上眼,看谁过得快?”说着,他们各自用了块脏布子蒙了眼睛,从桥上走过去了。而那金元宝他们愣是没瞅见。铁拐李在心里骂他们是一对傻蛋。财神说:“咱把金元宝埋在桥那边的大柳树下,看看有什么结果好吗?”说罢他拾起元宝,二人一同来到树下,挖了个坑儿将金子埋进去,躲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
不大会儿,一阵嘚嘚的马蹄声传来,但见一年轻人下得马来,随手把马拴在树下,掏出家伙急急朝树下尿起来。或许是憋得时间太长,或许是尿量太大,尿着尿着,正泚在那埋元宝的坑上,一会儿便望到那金子,他兴奋地用布包了那元宝,随后骑上马扬长而去。铁拐李见状,服服帖帖地说:“没法子,这都是命啊。” (十四) 作者系县文联退休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