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梭,安之若素
◎郭立红
时间在朝阳与落日之间穿梭,也在花开和花落之间游走;四季在变换中冷暖交替,似水的光阴在年华中流走。不经意间,已是岁末,日子在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中周而复始。生命也是这样,跟随着时间的步伐不断前行,回首过往,那些岁月的痕迹依然清晰可见。
春天,黄河公园的格桑花初开,便惊艳了我。说是花海一点也不夸张,它的茎是笔直的,高低参差不齐,高的差不多有一人高,矮的只有十几厘米,一眼望去,眼里只有花,那些花浓的、淡的,开的、半开的,遇风,就像一只只蝴蝶在翩翩起舞,如果置身其中,心也便会跟着飞扬。藏于人间的半亩花田大概也如此吧,半亩花田是每个人心里都会有的一个地方,是内心的一处美丽,也是一种对美好的向往,是经过生活的磨练和岁月的沉淀之后的意韵之美。
清明时节,去姥姥家,一进门,看到不加修饰的砖墙上,竟然有两支黄色迎春花爬上窗户,这一抹黄让我觉得它好像是插在地上的假花。这却是一个九十岁独居老人的院子。隔着时间的窗,望着老去的你,平淡一生,安然一世。也许看过繁花似锦,姹紫嫣红之后,当经历过一些事情,你就会发现,生活中最美好的样子,就是普通平凡,淡然自若。
夏天,一个睡眼朦胧的早上,送下上高中孩子后,路过熙熙攘攘的早市,各种各样的蔬菜、水果摊、五谷杂粮、排在路两旁,绿油油的黄瓜、油菜,红彤彤的西红柿,白白胖胖的萝卜,活蹦乱跳的大虾,人见人爱的西瓜,白里透红的桃子,紫色的葡萄……五谷杂粮则被装在被挽起的白色的编织袋里,敦实地贴着地一字排开,红豆、绿豆、黄豆、豌豆、黑豆、大米、小米、荞麦等等,这场景就像是一场食物界的展示,每一种食物都在等待着喜欢它的人,不同的颜色和它们本身的味道,加上路中间的人来人往,还有讨价还价的声音,就像一首曲子,真实且生动。这一刻,我内心的凡俗烟火被点燃了。想起了这段话:“生活是晨起暮落,日子是柴米油盐,比起浪漫,我更喜欢烟火气的真实。”朴素的生命离不了烟火,五谷杂粮、瓜果蔬菜是大自然的馈赠,也是对生命的滋养。
秋天,我一个人开车走过一条破碎的公路,当初的完整的路面,经过岁月的侵蚀,被裂缝分割得大小不一且不规则,可是当阳光透过已经落完了叶子的树,照在斑驳的路上,除了颠簸,我竟然觉得很美,不仅感叹:得经过多少碾压,才能让自己破碎得像一件艺术品?这种味道,就像秋天的阳光,温度适宜,凉意不深不浅,有点温良美好,有点沧桑古韵,有点离殇柔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大概也是这样,恰到好处的适宜,比起虚假的热情让人舒服得多,就像一切干净而美好的事物。
冬天,每天路过办公桌上的那一缕阳光,看着它从开始斜照,到直直地照射,再到完全走过。它路过的痕迹,是从电脑开始,后来到桌面,再后来到键盘,然后才落到我的身上,温暖而明亮,像一个故人的重逢,又像一个新人的相遇。每一天的无语却更像是交流,总觉得少了什么。一日,突发奇想买了一束不同颜色的小雏菊放在办公桌上,然后再去看每天的阳光,它好像第一个照见的就是那些小花,五颜六色的花朵经过阳光的照射之后,朴素中透着光泽,安静,美丽。原来太阳也是喜欢花的。这些细碎的光阴里,时间是平淡,是真实,更是一种安暖。
小时候觉得老去是很远的事,可是时间不慌不忙地把一个一个季节无缝连接起来后,你才发现青丝与白发之间的过渡是那样地自然,不需要刻意预约,它就会悄然而至。
岁末,盘点这一年,数健康最珍贵。这一年我一直坚持运动,年末,得到了馈赠,这大概是零存整取的一年。每一天的坚持,让我在疫情到来的时候没有恐惧,也没有慌乱,安然地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工作日。想起开始运动时,每一天早起的艰难和浑身酸痛,在这一刻竟然烟消云散。时间会证明如果你的努力足够多,过去的那些难就会成为你现在的台阶。你认为的死结也许是一个活扣,一抽就开了。
以前,心里装了一片花海,现在,心里装满了五谷杂粮;时间,是一季花开;时间,也是满地金黄;五谷杂粮点燃了人间烟火,一片花海点缀了世间浪漫。
张嘉佳说:“如果尚有余力,请保护好那些美好。”
作者单位:旺旺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