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数:41 更新时间:2025-01-27

乡 秀

◎马德水

        古老秀丽的家乡。四水之重,黄河为宗;泺源之誉,鹊华为雄。云中闻“借予一白鹿”,天外传“自挟两青龙”。济水之北,滳河之南,上天垂象,地赋天命,天人合一,物我俱同。地域广袤,历史悠久,追溯夏商秦地,开济水立华章。孔圣人入齐讲学,闻韶台闻韶乐,留下“三月不知肉味”之美谈,曰“不图为乐之至于斯也。”育满桃李,钟灵神秀,文杰英豪辈出;毓中华展风采,齐鲁济阳。俯仰千嶂万叠奇观,惊看八百里沃土平原,与省城济南隔河相望,近在咫尺。公路密集,交通方便,大业泱泱,诚信载物,共筑辉煌。
        古往今来,多少文人墨客,赞家乡之美,誉家乡之名,扬家乡之秀。家乡的人淳朴勤奋,和蔼可亲。邻居之间和睦相处,空闲之余相互交流,女人们喜欢领着孩子走巷串门子,男人们喜欢边聊天边泡茶讲农事,大姑娘喜欢找闺蜜织毛衣论技能,小伙子喜欢围团结伙谈未来志向,老年人喜欢广场娱乐锻炼身心,家乡人从来不闲着。他们做事实实在在,没有虚假,不会耍心眼玩弄手法,他们没有过多的承诺,只会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不留余力地帮助你,而不求任何感谢之情,他们就如一汪清水一般,淳朴、清澈。
        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最爱的就是家乡的日出,家乡的小河,家乡的田野和家乡的一切。记得那年,我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天刚亮就醒了,自己似乎刚从睡梦中醒来便急切地推开屋门来到院子里玩耍,看到院子外的大榆树,透露着那气度非凡、光艳照人的橙红色的光芒,染红了东边的天空,真正感受到人们所谓的“一束阳光”,最后奋力一跃,一轮旭日就展露在眼前。起初它并不刺眼,有的只是温柔威严,我的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惊喜。过了一会儿,几片霞光飘来遮住了太阳的一角。这样“犹抱琵琶半遮面”,更使我感到朝阳的美和神秘。很快,大街小巷里,就可以看见早起的人们匆匆忙忙的背影,男人们牵着老牛肩背犁耙绳索下地劳作,孩子们挎着书包正赶往学校,女人们手提竹篮子急匆匆走在田间小路上,她们要到自家小菜园里施肥、浇水、捉虫,并把成熟的各种蔬菜摘满竹篮,准备好丰盛的午餐,农家人就是这样清茶淡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生活着。
        又是一个清晨,妈妈带我去自家玉米地里锄草。村前有一座土台,我拾级而上,放眼望去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玉米地,阵阵微风吹过,绿浪起伏,“唰唰”作响,就像碧浪荡漾的湖面。春天来了,到处一派生机勃勃。大地苏醒了,河流解冻了,冰雪融化了,柳树发芽了,桃花也开了,红彤彤一片,像是给大地铺上了一层红色的地毯向前延伸,一直伸向远方,真是美丽极了。我迫不及待地走向桃花园,越走近越香,到了跟前,清香扑鼻,沁人心脾!突然,几只蜜蜂飞来,停在鲜花丛中,辛勤地采集着花粉。春风吹拂,桃花摇曳纷纷,一派春意盎然,风光锦绣。
        我走向桃花园深处,贪婪地呼吸着带有泥土香的空气,别提有多么舒服了!在不远处望见了妈妈头戴斗笠,手拿锄头正在玉米地里锄草,太阳把她的脸晒得红红的,额头上是一层层细细的汗珠。看着妈妈干得那么起劲,我也好奇地跑到她身边,让妈妈教我锄草,可是那锄头一拿到我手里,就不听使唤了,也拿不稳,就像有千斤重“唉,锄草真难啊!”妈妈看我这么吃力,轻轻地拍拍我的头说:“孩子,你还小,还没有锄杆高哩!”我顿感羞愧,涨红的脸上火辣辣的。顿时,眼前呈现出一片绿色,分不清那是一棵棵玉米,它们好像全部连在一起了,发现长长的玉米叶子绿得发亮,仿佛一把把锋利的玉剑出鞘。就在我感到惊讶时,天空突然露出了几团黑云,天立刻黑了下来,几滴大雨点砸了下来,妈妈眼疾手快,掏出雨衣撑开雨伞。
        雨下得好大啊!这是今年第一场春雨,俗话说:“春雨贵如油。”而今这场春雨是多么及时,你看那景色都与平日不同了,小鸭们金黄的外套被雨点冲刷得更加亮丽;母鸡妈妈焦急地召唤走丢的小鸡回家;小狗的叫声在雨中变得那么清晰;小河里的鱼儿好像高兴地在跳龙门,溅起一朵朵水花,溅到我的身上。突然,我惊奇地发现,地上水中竟有一个小黑点在跳动,我俯下身子看,原来是一只还带着一截尾巴的小青蛙,它两只眼睛大大的,身体灰黑色,臀部还有一个小凸处,那是尾巴的残留。我蹑手蹑脚地轻轻按住它,放到手心,它居然不躲也不闪,两只大眼睛盯着我一眨不眨,好像在说:“我还小,不会说话,等我长大!”我看着它那幅惹人怜爱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把小青蛙放回了雨中。
        雨还在继续下,柔柔的细雨滋润着家乡的万物,将一丝丝温情播洒在人们的心间,风便缓缓赶来,和雨一同编织着春天的诗章,一齐宣告着夏的到来。
        夏季来临,风悄悄有了些暖意,绿树在阳光的普照和清风的抚慰下,显得更加挺拔青翠。夏之风,是四季中最为温暖的。那一棵棵树像一些钢铁战士一般,威风凛凛地守卫着家乡的每一寸土地。花儿们也更加芬芳诱人。“知了”也在树上不停地叫着“热呀,热呀”。池塘里的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夏天的荷花真是美不胜收。你瞧!圆圆的荷叶像一个个大托盘,托盘上稳稳坐着一只青蛙,鼓着的肚子用力“呱呱”地吹着,小鱼小虾在荷叶下游来游去,如此自由自在。荷叶上滚动着亮晶晶的水珠,一朵朵荷花从荷叶中间冒出来,有的粉嫩嫩的像娇羞的少女满脸通红微笑着,有的白花花的好像谦谦君子,清正高洁。荷花千姿百态,有的还在含苞欲放,有的展开了两三瓣,有的展开了嫩黄的莲蓬,一阵微风吹来,穿着雪白的衣裳,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翩翩起舞,漂亮迷人。让人享受着如摇篮曲般的愉悦,惬意无比。
        夏日的晚上,白天的温度减退了,时不时还有一阵阵凉风吹来,乡亲们搬来小板凳在岸边相互唠叨着,笑声连连不断。小河荡起了涟漪,好像也在和岸上的人们说话,绽放出爽爽的笑声。朵朵野花在草丛中若隐若现,它们就像穿着各色的衣裙的小仙女,在嬉戏玩耍。花儿的香味,吸引了很多很多的小虫儿结队飞来,在草地上空盘旋,在花间歇息。小虫儿落在草地上,就像睡在摇篮里的娃娃,随着微微凉风摇来摇去,小虫儿在花间翩翩起舞,好似在与野花比秀。“叽叽叽、喳喳喳”的鸟儿欢快地叫着,似乎秋天已经来到果园了。秋天真的到来了!
        秋天,田野里金黄一片。稻子成熟了,一片片的稻子,像一涌一涌的金色微波,一泛一泛的。远望去,好似一堆堆金子,又好似是大自然为家乡披上的金色铠甲,特别是那在田野里称王称霸的玉米,它伸展着高大的身躯,裸露着硕大的金黄的果实,伸出头,沉甸甸的玉米穗笑弯了腰、向下垂头,像害羞的姑娘,又像是在向辛勤劳动的农民伯伯致谢呢!
        打谷场上,机器的轰鸣声又响了起来,虽有些刺耳,但也是秋天的一种欢乐声啊!人们都爱秋天,爱她的天高气爽,爱她的云淡日丽,爱她的香飘四野,爱她的硕果累累。
        秋风嗖嗖吹得起劲,田野的金色小道,异常凉快。那随风飘动的垂柳,婀娜多姿。枫树叶子红彤彤的,别具一格,引人注目。阳光照耀下的秋天,是乡村之中最受欢迎的季节,最充满生气的季节,使乡村人们的笑容格外灿烂。瞧啊!那黄澄澄的梨子好似大铃铛挂满枝头,那红彤彤的苹果像小朋友的脸,桃子笑着翘起粉红的嘴,那一串串的绿色的葡萄,犹如一颗颗绿宝石,令人垂涎欲滴……
        寒风刺骨的冬天,下起洁白的雪来,天上、地上都是雪白一片,朦胧的雪花中有一些亮眼的红色,那就是雪梅,她像仙女一样漫步在雪中。雪盖在庄稼上,好像给它们盖上了一层棉被,希望它们明年长得更高更壮!
        冬天,是一个迷人的季节,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大树虽然光秃秃的,但树枝上覆盖着闪亮的银条。一阵寒风袭来,霜花如玉屑在风中飘扬,呈现出彩虹。太阳公公时隐时现,金色的阳光映着白茫茫的雪地,照得人睁不开眼。那洁白如玉的雪花,从天空慢慢地落下来,随风在天空中舞蹈,飘逸的神韵,冰清妖娆的风采,是那样美丽动人,像月宫里桂树上缤纷落下的碎玉,同时又像嫦娥打翻的胭脂。冬天,虽然没有春天的风和日丽,鸟语花香;没有夏天的闪电雷鸣,蝉鸣蛙声;没有秋天的落叶缤纷,黄菊吐艳。但它有自己的含蓄,独特的美。人们会眉开眼笑,“明年又是一个大丰收!”这一派景象不由得想起宋代诗人的赞美名句:“得水能仙与天奇,寒香寂寞冰水肌。仙风道骨今谁有?淡扫蛾眉参一枝。”许多花都凋谢了,可那不畏严寒傲霜斗雪的梅花却正在盛开着,在这冰天雪地里,梅花开放,给银色的梦增添了神秘色彩。冬天的寒冷,给人们带来了无穷的乐趣和迷人的景色。
        可爱的家乡,我爱你!家乡老房子上方的天空,气爽云淡。晴朗的日子里,湛蓝的天空,仿佛用蓝涂料精心涂抹过一般,天上的白云好似堆满了大堆的棉花一样雪白雪白的。这天与云,看着看着,就让人不禁感慨:“这到底是风景还是画呢?”秀美的家乡,我爱你!你是那样的容颜清秀,这既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又如雕刻师一般,细腻地刻出精致的风景画图……
        秀美的家乡,我爱你!你是那样的青春奋进,充满了生机活力。短短几十年,乡村旧貌变新颜。你看,那条条高压线,跨过田野河道,为农业现代化带来动力,给乡村农家送来灿烂之光。那宽敞的柏油马路,排排路灯,或宽阔的高速通道,连接着乡村内外市场,给乡村经济繁荣带来了勃勃生机。通信设施不断提升,加快了城市与乡村的相互联系,电视、电脑、电器进入百姓家,把中国城市装进人们的怀抱。你看看,高楼大厦拔地而起,新农村建设浓墨重彩。你再看,一座座高科技现代化企业建设如火如荼,马达声声,机器隆鸣,农民下田进工厂。还有那村民活动在广场上,人们在锻炼、歌咏、舞蹈、交友、散步、观赏如画美景,生活得一天比一天幸福快乐。
        家乡的夜晚是迷人的,色彩浓郁而丰富。你看,整个天空满是星星,红的挤着黄的,蓝的挤着粉的,绿的挤着橙的星星们眨着闪亮的眼睛,真让人想将它们摘下来,捧在手心里好好欣赏。星星不仅五颜六色,还明暗不同、大小不一,缀满了整个夜空,真美啊!听家乡的人们说,这夜空越来越美了,它不知道夜空和星星会是彩色的。是啊!因为它给予了大地生命。我喜爱家乡的春,因为它拥有久逢甘露的雨;我喜爱家乡的夏,因为它拥有人们辛勤的汗水;我爱家乡的秋,因为它拥有丰收的果实;我喜爱家乡的冬,因为它拥有童话般的梦境。我喜爱家乡的一切,因为它给予我希望,给予我喜悦,给予我童话般的秀美。
        家乡如歌,让我百听不厌,扣人心弦;家乡如画,绚丽多彩,永远铭记不忘;家乡如诗,耐人寻味,令人流连忘返。
        环顾四周,万紫千红,美丽的家乡,让人着迷……哦,家乡真秀美!我醉了!
作者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书画研究院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