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济阳先祖到底来自何处的探讨
◎潘美冬
“要问祖先在何处,山西洪洞大槐树”这句民谣不知道传唱了多少年,可以说在我们北方,妇孺皆知,流传度甚广,还有在我们这一带盛行多年的“先祖来自河北枣强县”这一说法,也被说了很多年,并且在很多姓氏的族谱上得到了印证和体现。可现在,这种论断正被越来越多的人持怀疑态度,随着越来越多的典籍等证据出现,这个不知流传了多少年,不知被多少人信以为实的定义,越来越显得苍白而摇摇欲坠,随时崩塌。
这几年我着重关注着这个话题,并一直在努力寻找着先祖不是来自枣强县的证据,和各地有共同持怀疑态度的人成了朋友,通过与他们的交流和探讨,先祖的来源地逐渐的明朗,证据逐渐的增加和有力。
一,我们先从这句流传度很广的“祖先来自河北枣强”这句话谈起,大家都知道我们先祖迁徙的大体时间是金末明初,那我们就说说那个时期的地域名称与疆域体制——行省制度。行省制度是元朝建立的,元世祖忽必烈在1260年到1294年逐渐推行了行省制度,正式在朝廷设置“中书省”总领全国政务,时称“都省”,在全国设了十个行省,即岭北、辽阳、河南江北、陕西、四川、甘肃、云南、江浙省、江西、湖光,而山东、山西、河北和内蒙古等地则成为“腹里”,由中书省直接管辖。这一制度在13世纪成为中国的主要行政模式,并在明清两朝得到了进一步发展,最终影响了现代中国的行政体制。行省制度的起源可以追溯到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尚书省”和“中书省”。这些机构最初是为了管理中央政府事物而设立的,到了隋朝,隋文帝在寿春设立了淮南行省,这是“行省”这个概念第一次用于管理地方事物。到了金代,行省的概念进一步发展,用于边疆军政管理。蒙古灭金后,继续沿用了这一制度,并将其发展为常设的地方行政机构。
行省制度的建立不仅加强了中央集权,巩固了国家统一,还在政治制度上具有重大意义。对后世也产生了深远影响。
在金末明初,河北行省的行政管理范围主要包括山东东路、山东西路、河北东路、河北西路,当时行省的治所在西山(今太行山),因此从当时的历史说,传说中先祖来自河北枣强里的河北并不是现在的河北省,是指河北行省,包括现在的江苏北部,山东大部和河北省等地区。
二,再说说河北枣强县,这个地方从元朝就是一个人口不多的小县,根据《元史·地理志》记载:枣强在元代人口属于中下等县,至元三年(1337年)规定:六千户者为上县,二千户以上者为中县,不及二千户者为下县。根据这个标准,枣强县在元明时期都是两千户左右的小县城,这个不到万人规模的县是不可能有人口大量迁出的。有人说是先由山西洪洞迁入到枣强,再由枣强迁徙到我们这边,这个说法更站不住脚,枣强县位于山西洪洞县的东北方向,位于山东省的西北方向,这三个地方形同三角形,枣强县位于三角的顶上,假设真有山西洪洞县移民迁徙,移民只会直接前往目的地,而不可能绕道东北数百公里再折往山东。
三,现在越来越多的证据在说明,我们这一带的居民先祖,来自于江苏徐州,而不是河北枣强。江苏省徐州邳州市岔河镇良壁(pi)村,此村有六千年以上的文明史,曾经是金末明初河北行省的政府所在地,此地古迹众多,村内有大量历代遗址、遗物,《邳州志》记载:“梁王城北数十里为良壁,元代兴化院在焉,碑所称栋宇膠葛,楼观栉比,殆明以前一巨镇。旧有僧坊、牙埠、牲畜四至,岁人常巨万,比年以来,户口彫攰,为狐兔所窟宅……”良壁在古黄河南岸,北岸有一溜天然生长的野生山枣林,绵延数里,这些山枣林紧挨着生长,葱郁密实,就像一道墙,当地民众称为“枣墙”,久而久之,“枣墙”成了良壁的代名词,《邳志补·物产》记载:酸枣,树小实酸,一名橪。《说文》记载:橪,酸小枣,丛生,邳多生于断岸荒芜,其仁入药。酸枣树是丛生植物,其树干和枝条上长满一寸多长的硬刺,只要长成很难逾越,正如一堵墙壁,其生命力特别顽强,耐旱涝,耐盐碱,无论刀砍火烧,来年依然会茁壮生长,因此良壁人也把这段“枣墙”称为“枣强”。金明昌五年(1194年),古黄河在良壁村上游决口,滚滚河水从山东微山湖而来,通过邳州北部的古黄河、中部的漕河自西向东穿境而过,汇入骆马湖,然后向南流往淮河入海,那个时候西边是洪水,南边是洪水,东面还是洪水,使这一带成了黄泛区,当地居民为了活下去,只能迁徙,也只能往北迁徙,渡过大清河(现黄河)来到我们这一带并安居下来。古时先祖们普遍没有文化,告诉后辈是从河北行省的枣墙(指良壁)而来,经过口口相传的误解,逐渐就变成了来自河北省枣强县了。
对待历史我们要本着严谨认真的态度去面对,通过努力还原历史真相,以负责任的务实求真的思维去验证,以此来告诉后人,我们的先祖到底来自何处,这是义务,也是义不容辞的责任。作者系济阳区作协会员,济南市作协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