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荷
◎文亮
五月风轻气柔，百花争艳。
晨，太阳刚刚起身，我和往常一样早起晨练。
走在古街老巷，与一位骑电动三轮车的人迎面相逢，他车厢内装的全是红艳艳的荷花。荷的茎杆很是青绿，一看就是新采的，还带着晨露。
脑海里瞬间闪过：“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的诗句。也闪过《东京梦华录》里的诸多叫卖声。可他并没有叫卖，是卖荷的人不会吆喝吗？
老街巷深，路两边是带着岁月印痕的斑驳老屋。走进一条街道，早餐店里袅袅的烟火气扑面而来，有包子、火烧、油条的香，有蒸糕、馒头，八宝粥的香……
我却独出心裁想闻一闻荷花的香，于是我急步走到卖荷人面前。
“你卖的荷花多少钱一枝？”
卖荷人回答：“一元一枝”。
“你卖花怎么不吆喝？”
他满脸带笑地轻声说：“这些荷花还在睡梦中，叫醒了就要怒放，反而不耐看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瞬间思绪万千，眼前这位憨厚的青年，竟可以这般柔和细腻……说话的功夫，有多名妇女儿童围过来买花，没多大一会儿两筐的荷花仅剩了几枝。
他慢腾腾地拿起最后两枝荷花，说：“朋友，这两枝不卖了，你喜欢，就送您吧。”
我感激地接过荷花细看，带着毛刺和露珠的茎杆，摸起来有些刺手。抬头时卖花人已走出老远。
我赶紧喊“给你钱，谢谢！”那人却将手放在唇边，做出一个“嘘”的手势，头也不回地走了，好像是怕我惊醒了那两枝荷花吧？
太阳越升越高，巷子里炊烟迷蒙，我举着两枝荷花极兴奋的回到家中，把她插进了我的鱼缸里。室内有鱼有荷，四碟小菜，清酒一杯，这是何等的惬意……
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和老伴变成了两枝美丽的并蒂莲。
作者系曲堤街道退休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