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数:547 更新时间:2019-02-02

写给自己尘封的20年

◎王 莉

        2019年的春节越来越近,突然发现当一个人能以10年为单位来计数或者回忆某些的时刻的时候真的就有些老了吧,这种情绪萦绕在我周围,无时不刻。
        这所有的一切又起源于我身边这件古董级的衣服,跟随我20年之久的一件羽绒服。回想当年,当膨起来像面包一样的羽绒服烂大街的时候,老母亲已经早早给我购买了这件很“昂贵”的衣服。那是98年的冬天,我还在高中,早上早起自习,晚上很晚回家,妈妈用为数不多的工资给我买了这件巨贵的衣服,其实那个时候她全部的工资也不过600元,却花费486元给我买了一件魁克牌的羽绒服,很快又因为流行元素的冲击,随着我高中生活的结束,这件衣服便被我搁置箱底。2018年冬天很冷的那些天,我突然想到这件被封藏了很久的衣服,重新穿起温暖如初,舒适如初。那些年的沉寂突然就这样被打开,一切的一切不停的浮现出来。
        98年的那个冬天,父亲被突如其来的脑梗击倒,以当时的条件,我们这个小县城,所谓的大面积腔隙性脑梗塞很不多见,在恐惧、焦虑中,在很多人的帮助下,来到省城济南的军区总医院,这一住就是三个月,这一年我高三。当所有的杂乱无章慢慢成为日常,我也时常跟随车子去济南的病房,四目相对,他勉强能笑,而我欲哭无泪。父亲左侧的上下肢已经明显不能有任何的支撑,话也说不了,只能靠手势给我们交流些,情绪失控常常是一瞬间的事,那个时候我觉得母亲很难。有人说,我是遇到大事主意很“正”的一种人,其实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不过,我不过就是简单到为目标努力而不去考虑任何其他因素的人。至今还记得当年给母亲的说得那句话:“妈,你别怕,咱努力,先得活着。”
        终于,熬到了三个月后基本可以出院,我常闹些无厘头的笑话来逗老爷子开心,哄骗他学着拿笔写字、引诱他去捡东西、捡核桃、花生米、绿豆,他用他所有的不服气化作对我的指责跟叫嚣,他骂他的,我做我的,收拾起那些因为愤怒被他抛洒的东西照旧开始。没落不堪的生活没有半点起色,唯一不变的是我跟侄子欢愉的笑声总是可以适时打断那些所谓的沉闷,慢慢地我发现父亲能抄写些东西,报纸上的,课本上的,变得不那么着急易燥,开始试着去走路散步,开始去试着摸索对于他来说已经陌生的自行车,三年五载的时间飞逝而过,侄子由牙牙学语转眼就去了幼儿园,老爷子居然能在两点一线的路程中,用自行车把幼儿园的侄子给接回家,日子慢慢有了些起色。而我跟兄长早已经习惯分担或者承受家里所有一切。        
        现在回头在看,很恍惚却又很清晰,想想那个医保社保还没有完善的年代,几万几万的医药费真不知道都是如何一点又一点的拼凑出来;想想那个时候每每深夜去医院找大夫,独自一个人以极快的速度奔走于凌晨两点的大街却没有丝毫的恐惧与犹豫;想想那个时候我的玩伴至亲,唯一的侄子高热不退,家中嫂嫂外出学习,我却就能很容易抱他步行几公里来医院打针输液;那个时候没有出租、没有滴滴,更没有这么发达的网络可以随时为我所用。回头看,纵身转往已是20年。这20年,我也早已结婚生子,孩子们慢慢长大,包括那个小小的、常需要我抱着玩耍的侄子,居然突然就去了大学,一路走来,现在的我们比从前好了很多,只是这件盔甲一样的羽绒服却一直跟随着我,没有任何的破坏,从娘家带到婆家,从挂放到折叠,它早已经成了我不可丢弃的物件,更是母亲跟我之间一种无言的情怀,我不能也不敢遗忘那些生活的艰辛,更不能忘怀每一个帮助过我的人,对于美好的现在,永远不能撇弃的却是那个严冬和这些年我们一家人的坚挺。
        20年后的今天,父母健在,手足安康,孩子们已经渐渐长大,这些与我都已经是莫大的幸福。偶尔朋友会问,这些年的很多事你不怕?怕,我为什么会怕?怕,对于我来说,早已没有任何恐吓的作用与意义,对于一个常常活在困境中的人来说,“怕”字早就丧失它本身的含义,唯有战胜才是一切,那些所谓的强大不过是生活的沉淀。
        2019年已经到来,叨叨絮絮写下如此繁多,2019愿我们身边的每个人对工作、对生活都能踏实奋进,坚定自律,可以像光,温暖自己也照亮他人。作者单位:区中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