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为医
◎杜秀香
远古的火焰
曾映红你闭目沉思的脸
也照亮几千年前的夜与天
有人说：你是巫
可见上帝 能通鬼神
解除病痛 驱散心魔
是最接近神灵的人
但是有一天
是漫漫人类历史中的哪一天
无据可考 无迹可寻
你挥手作别通神的巫术
走下高高的神坛
开始行走于人间
医人病痛
救人生命
化人心灵
你的名字
从此叫做
“医”
何以为医？
拿到大学入学通知书
我茫然地问自己
是教室里如山的医学书籍？
还是如天书般晦涩的知识？
是福尔马林浸泡的标本？
还是解剖室里零散的白骨？
亦或是毕业时最后一堂课上
老师语重心长地叮嘱：
勿忘慎独
对着镜子看着自己
多背几遍《大医精诚》
何以为医？
接到医院入职通知书时
我悄悄地问自己
是医院日夜不息的灯光
还是脚步丈量不完的病房
是面对生命猝逝时的无能为力
还是转过身时偷偷滑落的泪滴
是一次次急救电话响起时的生死时速
还是一次次无影灯下竭尽全力的汗湿
是告诉自己坚持再坚持一下的永不言弃
还是悲欢中寻见人性之光后的梦想不息
是患者误解时无言申辩的委屈
还是家属感激时油然而生的暖意
是对孩子一次又一次的食言
还是愧对父母每一次的询问
是上班时风华正茂的前辈转眼
已退休离去
还是无意间发现镜中的自己
也已青春褪去
亦或是每次希波克拉底誓言
响起在耳边时
依然心潮澎湃的不悔
和永远热泪盈眶的深爱
何以为医？
二十年后，我默默地问自己
答案在心中回荡
医者
仁心而已
作者单位：区人民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