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数:595 更新时间:2019-10-21

回忆与怀念苏耕夫同志

梁敬如

        1986年初夏的一天,我正在乡志办公室与人闲话,蓦地秦乡长进屋来说:“苏耕夫同志病逝了!”这一噩耗使我惊呆了。在我三次的拜访中,他都开诚相见,促膝谈心。第三次晤谈仅在半月以前,他还慷慨应允侍病势好转便写一写生平事迹,载入乡志。孰知那次见面竟成永别!对他写材料的要求竟化为泡影,徒令人抱无涯之憾!不禁使我陷入深痛的回忆……
        我与耕夫同志虽不敢谬托知己,但青年时代确常有过往。1944年夏,作公负(土地公平合理负担)时,得以相识。是年秋后,同任小学教师。他在段家,我在新市村,近在咫尺,他常来我处畅谈,并作诗赠我(惜年久散佚)。我被他的才华横溢所感动,每每以“是真名土者自风流”赞之。1945年春,大参军运动中,他毅然投笔从戎,参加了渤海军区二分区政治部宣传队,并任分队长。他写得一手好字,又会绘画。写标语,画漫画随军做战地宣传。他不仅是一个政治宣传员,而且是一个出色的演员。当时,二军分区政治部所属的恒泉剧团,驻在新市区皂李村一带,所演出的精采节目,大都由耕夫同志饰主角:演(白毛女),他当杨白老;演《血泪仇》,他扮王东才演《逼上梁山》,他饰高……他的演出,形象逼真,惟妙惟肖,博得干部、战士与群众的阵阵掌声。1947年春, 华东野战军六纵行军路过新市区,某晚恒泉剧团慰问演出。我到后台和他见面叙旧,第二天他回访了我。此后由于战争形势的变化,工作岗位的不同,便一直未得晤面。
        建国后,得知耕夫同志在山东省文联工作。1950年, 被省里选送到由丁玲主持的中央文学讲习所学习。结业后,任《前哨》月刊社的编辑。1955年,他创作的独幕话剧《母女俩》,获华东话剧会演奖励。他的剧作,曾在《剧本》月刊、《山东文学》等刊物上多次发表。如《母女俩》、《卖马计》、《绿水长流》等。他擅长写农村题材,尤以精致的独幕剧为人称道。他的创作风格别致,韵味隽永,结构严谨,为国内著名的剧作家所赞赏。
        1957年秋,我在北镇学习,从报上看到他被划为右派。之后,他去鲁北盐碱地的农场劳动数年,备受折磨。恢复工作后,他像一个精力充沛的青年人,抖擞精神,重新奋笔挥毫。然而不久,十年动乱开始了,他又遭到磨难……一次次政治上的沉重打击,使他的精神和身体都遭到深深的伤害,然而他不计恩怨,只有一颗热爱党、耿耿不屈的心,仍在执着地追求着……。
        1962年,他到省话剧团任专职编剧。《剧本》月刊的首篇就是他的名著《卖马计》,省话剧团和外省市的好几个剧团,都排演了这个剧目,受到专家和观众的高度评价。那时他刚刚恢复工作,在那样的政治环境中他能尽到党的艺术家的天职,直言不讳地抨击时弊,坚持真理歌颂光明,确实是难能可贵的。
        1964年,他参加了山东省委组织的对《丰收之后》这一誉满全国的剧本的加工修改工作。他认真严肃,勤于构思,甘做无名英雄,为剧本的提高贡献自己的才华。
        1977年,他和其他同志一起创作了多幕话剧《决战》。剧本以磅礴的气势,饱满的激情,着力控诉了“四人帮”的倒行逆施。在赴京演出中,受到观看此剧的党中央领导的赞赏。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使他得到第二次解放,他的功过得到了历史的正确评价,恢复了党籍。此时他已年近花甲,按说也该安度晚年了,但他不顾独身生活的艰难,不计报酬,重振精神,又写出了独幕剧《钢铁与豆腐》,多幕剧《一枝红杏出墙来》等作品,真心言志,歌颂党的政策的胜利。
        “人有一技之长易,而有全才难”,而耕夫同志是具有全才的。他从一个普通的宣传员,成为中国剧协会员,省剧协理事、著名的剧作家,是与他的才华和勤奋分不开的。他是一位党培养出来的矢志不渝和具有高度艺术事业心的好作家。他有敏锐的社会洞察力,独具慧眼,辛劳笔耕,写出了别具一格的一个个好剧本。他为人刚直不阿,身上没有媚俗之气。他不会阿谀奉迎,嫉恶如仇,交友如水。他带着严重的内伤,跌倒了,爬起来;又跌了,再爬起来,直至最后一息。
        1983年,他眷念着生他养他的亲人和徒骇河岸的故土,要求离休,回到新市乡苏家村来。大家都知道:是什么原因使他受了深深的创伤,又几乎泯灭了他的才华;又是什么原因使他吐出了郁闷之气,留下了异样的芳香……他终于因多年屡挫,致使病魔缠身,而一病不起,于1986年6月20日与世长辞了!
        耕夫同志生前曾对家人说:“我是共产党员, 去世以后,不要以俗礼葬我,不要铺张,要火葬,把我的骨灰撒到村前的河里……”徒骇河水潺潺,耕夫同志在安息。安息吧!耕夫同志!你曾为之呕心沥血的党的戏剧事业正蒸蒸日上!笔者于悲痛之余,谨寄数语,以示悼念。词日:
        徒骇水泱泱,源远流长;
        耕夫之风,令人敬仰。作者系城区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