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数:485 更新时间:2020-03-23

济南的春天

◎张立东

        惊蛰已过,济南的春天来了。
        人们的棉衣是穿不住了。有的敞开了怀、有的系在腰间、有的干脆把它丢开,只是套着线衣或运动衣,都自然而然地随意干点啥或玩点啥,轻快、悠闲。
        连胖乎乎的小狗、毛绒绒的小猫,也摇晃着圆圆的脑袋,抖擞着精神,伴着哗愣愣的铃铛声,要挣开链子撒欢乱跑了。
透过窗子看出去,外面的阳光很充足,满满地充盈在空中、地上,洒照在房头上和街面上;屋后的影子已经缩到了一角,变得又短又小,显然是要让位给阳光了。绿色蛮多的,散布在房前屋后、城里城外,有的一簇簇的,像个绿彩球;有的一片片的,像条绿毯子;有的一缕缕的,像扇绿屏风。
        于是,便走到户外来,走进春天里去。
        浅蓝的天空比冬天高了、远了,白云不经意地挂在蓝天上,东一片、西一片,似动不动的。太阳比冬天高了、小了,却很晃眼,白亮亮的;人们不敢再直眼去看它,只是多少瞥它一眼,瞧瞧它的变化就是了;然后,就转过身,背着太阳四下里闲逛,任由它照耀着万物,还有自己;不一会儿,身上就充满了太阳的气息,周身晒得热乎乎的,就连藏在皮肤下的毛细血管也像小蚯蚓一样徐徐地蠕动着,活泛起来了;顿时,便觉得,那太阳的热力已然成了自己内心里的能量了呢。
        风在可着劲地刮。或东北风,或西南风,你席卷大地亮光光,我就劲吹河水碧波漾;你疾穿树梢嗖嗖响,我便漫拂枝条悠悠荡;你角吹呜呜声作响,我自鼓动隆隆势可当……正是:你方唱罢我登场,互不相让来较量啊。
        两股风就这样像拉大锯一样,相互较量着、较量着;渐渐地,连北风也不冷了,而那南风呢,倒是有些过热了。
        院子里、路两旁、田野里的土壤,像醒发了的大面团一样,疏松地冒出了泡。踏上去,软绵绵的,似乎要没了你的鞋;那些低洼的地方还潮乎乎的,透着让人欣喜的湿气。
        于是,鲜绿的草尖便从湿土里、枯草间直挺挺地窜了起来;而那鲜嫩的野菜,也铺散在地皮上,静静地伸展着指丫了。几株早开的梨花、杏花,点缀在灰色的树林间,冰清玉洁,白的可爱;花香似乎淡的感觉不到,只有情不自禁地凑到绽放的花瓣旁,细细地闻着花瓣中间的芊芊玉蕊,才会感到那淡淡的芳香,沁入心肺,让人心醉!柳枝早已扮上如烟的鹅黄丝裙,在风中婀娜地舞动起来,尽显着她那柔软的腰肢;如果说梨花、杏花是花仙子的话,那么,这招摇的柳枝自然是春姑娘了。而最害羞的当属春梅娘子了,她浑身缀满了紫中带粉的花苞,那一朵朵花苞像小樱桃一般大小,枝枝串串,团团的、圆圆的,却一瓣也不开放;唉,春梅娘子,不知你要把那花苞里的粉蕊和芬芳留到何时,才展开心扉啊!
        杨树依然高傲地挺拔着,似乎不为春之所动,要做树中的君子哥。可是,它那枝条上挂满的杨花穗子,紫紫的、嫩嫩的,已经像春蚕一般随着风儿律动着,按耐不住春心了;你再仔细瞧,花穗旁,叶芽骨朵多么臌胀啊,不出几天,鲜活的杨树叶子就会伸展出来,哗啦啦地为春天喝彩!
        其实,树木中的“大叔、大爷”当是老干、持重的榆树和枣树,它们心中才最有数,至少要到下一个月,才会在铁条般的枝条上挤出闪亮的叶芽。
        再看看这些小字辈——灌木丛,它们一团团的,越发翠绿了,大大的绿球上也已竖起了寸把长的新芽,层层密密,整整齐齐,闪着星星般的亮光,像幼儿园里的小朋友的发辫一样,长势喜人。
        大树杈上,几个大大的鸟窝稳稳地杵着,随着树枝的摇摆微微晃动着;一两只长尾巴的灰喜鹊落到窝边,喳喳地叫着,警惕地看着周围的动静,守护着自己的巢穴;接着,又扑棱着翅膀,飞向远远地天空,或滑向遥远的山林,寻找它的希望去了。一些更小的鸟儿,像叫天子、山雀、麻雀,倒是三三两两的,一会儿在空中盘旋,一会儿落在草丛间,跳跃着觅食;它们的叫声叽叽啾啾,比那些大鸟叫的清脆、悦耳多了。
        无论是在家里的、还是到户外的人们,眼睛里都闪着光彩,四下里寻觅着什么;嘴角上也都挂着温和的笑意,期盼着什么。是啊,这眼里的光彩和嘴上的笑意,正是每个人心中一年之始的酝酿,新的年轮的启动和崭新一年的草稿啊!
        老舍先生写的《济南的冬天》,让我们感受到了济南的冬天的响晴与温润;先生好像也写过《济南的秋天》,我倒没读过;至于济南的夏天和济南的春天,恕我孤陋寡闻,却不知道有没有名家单独写过。其实,济南作为一个依山傍水的老城,加上它周围的乡村山野,四季分明便是它最明显的气候特征。
        济南的四季,春天绿意盎然,夏天荷香满园,秋天金灿香甜,冬天白雪溶泉。
        总之,济南——就是这样一块风水宝地。作者系城区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