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攻陷石家庄前的四次轰炸
石家庄是一座近代新兴工商业城市,它不仅是一个铁路
交通枢纽,更是冀中重镇和晋冀交通咽喉。日寇在对华发动全面侵略战争之前,就觊觎石家庄的战略地位,很早就着手对其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等进行全面调查摸底。其中,日寇对石家庄地形地貌的空中侦察,早在七七事变之前就开始了。
频繁飞抵城市上空
据有关史料记载,1935年6月14日上午10时,曾有两架日本飞机沿京汉线南下,一架飞机到保定东关上空,做低空盘旋侦察;另一架飞机继续沿平汉线南下,到石家庄进行了半小时的空中侦察。
由于平汉线上的石家庄拥有重要战略地位,七七事变后,日寇军机飞临其上空,增加了空中侦察的频率。1937年7月13日中午,一架由北而来的日本飞机出现在石家庄上空,飞机未降高度,在高空侦察盘旋半小时后,即向北返回。7月18日上午,两架日本军机沿平汉线南下,对保定以南沿铁路上运行的列车,以及经过元氏站、邢台站、漳河桥等地时,飞机用机关枪扫射,打死打伤多人。12时飞机调头北返,中午13时返至石家庄,又转向西飞,沿正太铁路进行空中侦察。7月26日下午13时30分,一架由北飞来的日本军机,在石家庄低空侦察。由于受到地面中国驻军的射击,日军飞行员亦用机关枪向地面扫射。鉴于地面枪炮的猛烈还击,日军飞机转为高空盘旋多时,下午14时便沿平汉线北返。7月30日下午,日军七架轰炸机沿平汉线一路南下,再次对琉璃河、保定、正定、石家庄等地,分别予以空中侦察,并对铁路沿线的特定目标实施了投弹和机枪扫射。
《大公报》战地通信记者报道说,石家庄居民对日本飞机频繁飞抵城市上空,有一种大乱将至的预感。据记者调查,有些市民还在自家院里准备了地窖,作为防空袭的掩体。由于居民普遍接受过一些预防空袭的宣传,所以,一旦听到飞机来临,街头商号便会立刻关张躲藏。
首次轰炸投下百余枚炸弹
1937年9月14日,日军华北方面军第一集团军分三路,向平汉路北段地区发起进攻。从上午10时开始,日本空军先后动用了两个飞行作战部队近30架飞机,分批结对,长驱南下,对平汉线石家庄铁路枢纽等地进行,轮番轰炸。对平汉线北部中国军队最大根据地和军需品集结地进行的第一次空袭,也是投入飞机最多,轰炸最为猛烈的一次。据汉口版《大公报》战地记者报道说,敌机投下炸弹达百4余枚之多,还有10余枚炸弹未爆炸。
此次对石家庄的轰炸,主要集中上在市内核心区的火车站一带。当日机迷抵达石家庄上空之时,中国军队用高射炮和机关枪予以了对空射击。14日上午、下午,日机轮番轰炸了石家庄重的多处目标,包括火车站、军需品仓库、正太总机厂、机车库、大石桥、正页太线上的列车、平汉线上的列车等。比有些炮弹落在了正太路与平汉路之间的马路通道上,将道路炸得坑坑洼洼,弹痕满地遍布。位于平汉路以东丙的大兴纱厂也遭到了空袭,1937年的《大兴纱厂股东会议记录》档案记载,“9月14日敌机来袭 ,在本厂投弹六枚”。
这次大轰炸不仅给石家庄铁路设施造成了极大破坏,而且基本摧毁了中国前线作战部队的后备物资供应保障,直接导致了军需粮草补给的困难。《庸报》和《大同报》报道评论说,此次日机对中国军队的“根据地石家庄,加以最初之大轰炸,予以巨大损害”。另据《前日本末次研究所情报资料》记载,日机在轰炸中,正遇上一列20节车厢(约200吨物资)的军用列车,由南向北极速行驶在平汉铁路上,被日本空军投下的炸弹击中,引发连锁爆炸,场面极其惨烈。由于数枚炸弹命中列车上的汽油油罐,燃烧的黑烟腾空而起,直冲云霄,遮天蔽日,以致返航日机在50公里之外,回首望之,仍能清晰看到空中的滚滚烟云。
另外三次飞机轰炸造成的破坏
距第一次轰炸5天之后,即1937年9月19日,日本军机又一次对石家庄进行了大肆轰炸。第二次空袭时,飞机在大兴纱厂投弹十余枚,清花车间及织布车间均被炸塌部分厂房,损失惨重。《大兴纱厂股东会议记录》档案记载,“本厂至此,已无复工希望”。
据汉口版《大公报》报道,1937年9月21日早晨,日机再度飞抵石家庄。第三次轰炸的损失虽较小,但是,日机竟然对地面上逃避的难民开枪,肆意扫射慌乱中的平民百姓。
10月4日,日本空军部队突然接到情报称,退至石家庄的军中要人,正集结部队组织抵抗南下日军,于是立即出动飞机对石家庄进行了第四次空袭轰炸。据《东京朝日新闻》报道,参加此次轰炸的日本飞行员森本武准尉说,他的飞机到达目的地石家庄后,“看到了事先准备好的投弹红色旗,仓持部队投下的炸弹,爆炸后的浓烟打着旋涡往上飞舞”。“炸弹一个接着一个爆炸,一幢幢白色的大型建筑不断地崩塌,散出的烟灰非常壮观。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遭空袭的工厂的屋顶被炸开了巨大的黑洞”。日本飞机驾驶员所说的被炸黑洞,即被炸毁的正太总机厂车间屋顶。
撰写《劫后石家庄)的作者,在被炸现场亲眼见到了正太铁路上“一列新油漆的客车,被炸毁了中间一段”,“平汉站一条铁轨被炸得飞起数丈”,“正太饭店房角震倒一些”。除上文提到炸毁的建筑设施外,日寇的连续四次轰炸,还摧毁了电话局、电报局、商会、大桥街等多处城市建筑和设施。石门商会的办公场所,在空袭中被彻底摧毁,据史料记载,“受战火影响,(商会)旧址系被炸毁,一切文卷荡然之无存”。美国《纽约时报》记者施机尔,在石家庄采访时,亲眼目睹了日本军机轰炸后的惨状,“日本军入城以前,石家庄城里已经被日本空军轰炸,房倒屋塌情况极惨”。德国人鲍尔时任井陉矿务局副局长,由于他与日本驻北京总领事在轰炸前取得了联系,将厂区内的篮球场、两个网球场以及办公室周边平房顶上,都涂抹上了德国纳粹万字旗标志。日本飞机投弹时,给予了回避,故此,石家庄炼焦厂未遭轰炸破坏。
10月9日下午,日寇陆军分三路,即以正面进攻和左右翼包抄的战术,发动了对石家庄的猛烈攻城。10日下午,正面进攻的石黑、坂西两支先锋部队,率先攻入城中,14时30分石家庄陷落了。(摘自《燕赵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