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数:258 更新时间:2021-04-12

晏子

范升平

        高厚正在花园里散步,见高止慌慌张张地跑来,就叫住他:“你慌慌张张跑什么?”“我——我们打了国君的公子了。”“什么?”高厚一惊,“你们敢打国君的公子?”“我和崔成几个驾车去玩,路上碰见几个穿得花花绿绿的女孩子,她们身上都佩戴着明晃晃的珠宝。我们去扯他们的衣服玩,谁知竟是大王的几个公子男扮女装。”“都是哪几个公子?”“有杵臼,公子牙——”“有公子牙?”“有。”“好你个小子,胆大包天。连公子牙你们也敢欺负?不知道他是大王的宠妃戎子抚养起来的?别看他现在不是太子,保不住以后会做太子、继承王位呢。”高止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以后不允许你们再招惹他们,尤其是公子牙。”“一开始谁知道他们是国君的公子啊。”“再犟嘴我打你。”高止吓得不再说话。高厚气冲冲地回到室内,对夫人说:“你的宝贝儿子,把大王的公子给打了。”说着气哼哼地坐在椅子上。“什么,把大王的公子打了?”夫人一听急了,“那可怎么办?”“只好到戎妃那儿去请罪了。你把那颗夜明珠拿出来,再加几匹上好的细绢。”高厚派人连同写在丝绢上的一封请罪信一并给戎子送去。

第二回  尽忠心晏婴谏灵公
           会孟儿晏婴乐郊游

        晏婴驾车回到家中,见父亲在书房中读书,便过去请安。书房里只是满满的一捆捆的书册。晏弱见儿子不走,便问:“婴儿有什么事吗?”“今天我驾车出游,碰上高止、崔成等几个公子,他们在城中驾车胡闹、使坏。今天他们欺负了几个小孩子,那些孩子都是女子打扮,我还以为是谁家的女儿,我和田无宇带伙伴们去救了她们,没想到他们竟是大王的几个公子。”晏弱认真地听儿子讲述。“这简直太荒唐了。遍国中的女人都穿着男人的衣服就够可笑的了。如果男人们再都穿上女人的衣服,岂不乱了套?今天幸好只是几个公子受了点气,长此以往,我们齐国不灭亡了才怪呢。还有互相驾车击鼓乱撞的风俗,父亲应该向大王进谏,让大王明令禁止这些恶习。”晏婴个子不高,却有一身豪气。晏弱连连点头:“乱衣之俗源于宫中,虽说大王曾下令禁止民间女子再着男装,无奈宫中此风不变,又怎么能禁止国人呢?”“那就应该向大王申明利害,让大王从自身做起,彻底清除恶习。”晏弱似乎被儿子的气度所打动,说道:“婴儿,你敢不敢跟我去见大王,当面向大王讲这些话?”“怎么不敢?仗义执言,向国君进谏,这是臣民的责任。”“好儿子,有胆识。”晏弱望着十几岁的儿子,感到十分欣慰。他便在书房里向晏婴讲述了觐见君王的礼仪,直到晏婴一一记住,已经是过了半夜了。晏弱一看时辰不多了,便让晏婴沐浴,更衣,做好朝见国君的准备。
        天上还有星星,正是黎明前最黯淡的时刻,夜凉如水,偶尔传来几声犬吠,仔细听可以听到若隐若现的马蹄踏在石板路上清脆的哒哒声、车轮滞重的嘎嘎声,还有车轴吱吱呦呦的声音。晏府离着王宫北门章华东门不到一里远,父子二人是第一个到来的,他们把车停在城门旁,等候开门。
        众大臣陆陆续续来到,章华东门打开,车辆按照主人官位大小依次鱼贯入城。大家进得内城来,三三两两聚在一块说着话。话题的焦点集中在莱国背叛齐国、收留齐国叛臣王湫这件事上。有人说:“那叛贼王湫在莱国煽风点火,挑拨那莱子浮柔与我国作对。”只听高厚目空一切地叫道:“等过了这阵子,我们把那莱国灭掉,把浮柔和王湫捉回来下油锅。”晏婴跟在父亲后面,个子虽矮,但气度不俗。
        左卿崔杼也在高谈阔论:“郑国处在晋、楚两大国之间,时而依附晋国、时而依附楚国,一时半会儿难以安定下来啊。”正说着,他看见了晏弱身后的晏婴,略显诧异。
        晏婴小小年纪,却没有丝毫惊慌的样子,一双眼睛不大,但闪烁着一股聪颖和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气。晏弱让晏婴见过高厚和崔杼等诸位大臣。高厚瞪着眼望了望瘦小的晏婴,嘴角似乎动了动,没有说话。崔杼却走过去,拍拍晏婴的肩膀,笑哈哈地说道:“这就是那个小神童晏婴了?”晏弱忙对晏婴说:“婴儿见过崔大人。”晏婴忙施礼,回答:“谢谢大人夸奖。哪里有什么神童。”崔杼问明了缘故,哈哈笑道:“小伙子,不错,有胆识。待会见了大王不要害怕。”“谢谢大人关照。”晏婴口齿伶俐,一举一动有板有眼。
        灵公升殿,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还不时用袍袖挡着脸打哈欠。他望了望众臣,见到高厚和崔杼,想到儿子挨打的事,心中微微泛起一丝不悦。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来,脸憋得通红。“大王,”高厚先开了口,“关于吊唁齐姜的事,我等商议,让太子和晏大人去。”“好。”灵公没有什么意见,对太子光说,“鲁国最讲究礼节,你应该多向晏大人请教,免得被人笑话。”太子身材魁梧,气宇轩昂,朗声答道:“是。请父王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灵公点点头,显然对太子很满意。(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