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御马园(小说连载)
张加增
来自天南海北之沙石木料、能工巧匠皆集于此。而那建园的蓝图集中了江南江北诸多园林设计者之智慧、且经布政使大人亲自批准,自然是匠心独具洋洋大观。
工程在夜以继日进行,那此起彼伏的砸夯的号子声,那刻石雕器的錾子声,那丝丝不断的好听的锯木声,伴了那送沙运料,移栽古木,培植花卉的人欢马唱声,组合成奇异的交响乐曲。
最令马四爷感动处,则是这边如火如荼建园时,那一边布政使大人已责令济南府伊,组织人力正从大清河处开出一条支流,亦即大寺河干沟,用最清纯之河水供御马园用水。真乃细心之人,马四爷在心里不住的夸他。
三个月后,御马园建成了。那是初夏的日子,平原上刚刚下过一场细雨,到处湿漉漉的。空气中混合了花的芬芳同草的清香。一群群紫燕同各种鸟儿,蜂蝶们纷飞嬉戏在蓝天白云之下。那些远处的青山,近处的绿树,那田野深处劳作的身影,组合成远近浓淡的动态的画面,显示出无限的勃勃生机。那时候,济阳的县令刘大人陪同山东布政使及有关人员验收来了。
但见,一座开阔明朗砖墙围成的巨大园林大型建筑赫然屹立在众人面前。在东南的方向上,是一座高大的石门。石门上方的“御马园”三个镏金大字系布政使大人所题。石门两边雕刻的两匹汗血宝马栩栩如生,形态逼真,显示出奋蹄腾飞,雄心万里的气概。
刘县令告诉众人,大门朝向东南,意欲紫气东来。而门前一条京城至济南的官道,正好是东北西南方向,门前有一条通往西南的大道是为大吉。
近前看,御马园的外层系青砖白灰沏成的三尺宽的城墙。墙内植木常绿乔木灌木植物,松、柏、杉、楸、杨、柳、芙蓉、紫楠、女贞、桃、杏、苹果、柑桔等果木。更有水榭亭台、堆岛叠石、小桥流水、曲径通幽、咫尺山林、园中有园、燕舞茑啼、姹紫嫣红。天然美与人工美融为一体。
御马园正中是一条水上走廊,顶上为琉璃玉瓦,廊间雕刻着梅兰竹菊等美丽图画,两旁竖一排红色石柱,中间置石桌石凳,游人可在此品茗小憩亦可观赏园中风景。走廊系建在一条长长的石板桥上。桥下碧水荡漾,游鱼可数,偶有饵料投入,群鱼逐食,泼刺有声,其“濠梁之乐”,令人留恋往返。
由长廊向西北而去便是占地40亩的御马场。四周用竹片毛毡围了,地面系用三合土夯实,即便于骏马蹬踏又防止逢雨泥泞,遇风起尘。园中那匹浅金色汗血宝马刚刚奔跑了一阵,颈部溢着血样的汗水。另一匹枣红马则悠闲地迈着方步,看上去像似一种表演,又像似在思考着什么重要事情。另外还有几匹颜色不同的蒙古肥马和几匹供顽童骑玩的矮马,在惠风里都显出很快乐的样子。场中,两位近远闻名的御马师在那里精心地调教着马匹。他们有着超人的识马和御马技术,有着高超的驾驭马的能力。这些马们经他们之手,可上的战场驱敌,又可参加赛马比赛,还可跨越障碍,进行优雅漂亮的马术表演。
御马园的西南方是喷泉区。但见一大型水塔中,镶着十二个瓷质的兽首。亦即按着人的十二属相子鼠、丑牛、寅虎、卯兔……排列这十二个吉祥之物。十二瑞兽象征十二个月,象征园中主人年年遥望京城,感念皇恩,年年似水长流,祈盼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十二兽口中喷出的清澈的水注,于阳光下放射出炫丽的彩虹般的颜色,亦带给人们一丝丝的清凉。除去观景,这水可直接引用,又可流向各个池中,供每个景点乃至整个御马园用水。
这水的引来是布政使大人的杰作。当年大清河北侧引水的大寺干沟修竣后,他想起了故乡江南的水磨,于是授意在御马园外墙处建起一座引自大寺干沟的扬水站。来水带动风叶,风叶上加一些竹筒,在不停的转动中,竹筒之水自墙外流进水塔,再通过十二兽口喷出,实则成为古老的自来水装置。于是,甘冽的大清河水便日夜不停地滋润着这北方的园林,造就了花廊水榭,如诗如画梦幻般的景致。
正南面是一片竹林,其间既有刚劲挺拔的大毛筒,又有不过尺余、细如针线的凤尾竹,还有那四角有楞的方竹、湘竹、斑竹等等。竹叶的颜色或碧绿或菲白或斑黄。那些竹竿有绿有黄有紫,都有着美丽的斑点和条纹。青风吹来,竹叶爽爽,神态各异。雨入竹林,晴翠一片,玉珠轻落。南竹片香,翠竹遥空,禽飞莺唱。别有一番情趣。 (十二)作者系县文联退休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