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突厥穷恶犯边境 文帝妙手化危局
群狼环伺

        在隋朝进行城市建设、创制各种规制、处理内部事务的时候，周边的国家和地区也在发生着波诡云谲的变化。吐谷浑、突厥、高宝宁及高句丽、南陈都想趁隋朝新立，立足未稳的时机，攫取最大的政治、经济利益，动摇隋朝的统治，甚至把隋朝的统治扼杀。
        西部的吐谷浑，位于现在武威、敦煌的西南部。是辽东鲜卑的一支，在晋末战乱时西迁定居河西，并战胜周边强敌建立国家。后来，在与西秦的不断战争中，控制了青海陇西一带。在北周与北齐对峙期间，吐谷浑由于与北周有领土之争而偏向北齐：一方面与北齐通好，另一方面则不断攻击河西、陇右地区，不断攻击、蚕食北周。最近的一次发生在建德五年，北周军队深入吐谷浑腹地，打到他们的都城伏俟城，他们的国王夸吕逃走，北周军队大胜，俘获了大批的人畜，凯歌而还。
        隋朝建立以后，吐谷浑趁机夺取了弘州等大片土地，文帝当时无瑕西顾，就暂时放弃了地广人稀的弘州。可是，吐谷浑得寸进尺，进一步再攻凉州。西线告急，河西走廊面临着被拦腰斩断的境地，如是隋朝西出的通道将被阻塞。
        隋朝的东北部是北齐的余孽高宝宁的老巢。高宝宁自称河北大姓，实则是高句丽的支庶，假借高门大姓抬高自己的身价。此人狡诈、诡计多端。北周平齐时，任营州刺史，镇守黄龙城，颇得汉及少数民族人心。北周平北齐后，高宝宁拒不投降，北周武帝派宇文神举率兵攻打，受到顽强的抵抗，没有完全消灭他们，他们在突厥的翼护下，在突厥、高丽、隋朝、契丹等势力的夹缝中生存下来。高宝宁军队主要有契丹、靺鞨等少数民族组成，战力强悍，并且得到高句丽的支持，现在又和突厥勾结，从东面进攻隋朝，与吐谷浑形成双鬼拍门之势。
        南陈是北周的宿敌，经常联合北齐骚扰、侵犯北周。“三方叛乱”时，尉迟迥就提出“北结高宝宁以通突厥，南连陈人，许割江、淮之地”的联盟策略，南陈也迅速响应。司马消难更是好无廉耻之心，起兵后“使其子冰质于陈以求援”，后司马消难直接委身于陈，南陈则招降纳叛任命他为总管，带着陈兵攻打北周。韦孝宽在平叛中，尽夺陈江北之地。这时，南陈趁机派出镇西将军樊毅、南豫州刺史任忠、超武将军陈慧纪出兵攻打历阳、南兖州等地。他们想恢复被韦孝宽夺取的江淮之地。南线告急。
        最大的威胁来自蒙古草原的突厥。北周平齐后，北周北齐争相纳贡拉拢的局面不再出现，突厥渔翁得利的权术已经不灵。千金公主又时常在沙钵略枕边吹风，哭诉她娘家遭受的悲惨遭遇，祈求沙钵略出兵隋朝，给自己的娘家宇文氏皇族报仇。更为重要的是，蒙古大草原连年干旱，赤地千里，往日：“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象荡然无存，大批的牛羊马饿死、病死，人畜减半。连年的灾情，加之南面断贡，突厥更是雪上加霜，受不了了。突厥面临生存的问题，霸主地位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在他们眼里，南面的隋朝懦弱、胆怯，兵不能战，不堪一击。而隋朝则不想再忍让屈从。于是，沙钵略纠集四十万控弦之士，向隋朝扑来，高宝宁联合突厥，纠合靺鞨、契丹大举进攻平洲。
        经过平叛、治理内乱的洗礼，隋文帝显得从容不迫、胸有成竹、应对自如，变得沉着、老练、自信。他对群臣分析道：陈朝内部矛盾重重，水军步战是弃长取短，非是隋朝对手；吐谷浑军制落后，内部分裂，指挥部统一，难以形成一个拳头，乌合之众难以构成大的威胁。突厥势力最大，双方恶战在所难免，它的优势是兵力众多、擅长长途奔袭，弱点则是内部猜忌、劳师远征、缺少食物，突厥人是为生存而战，同时，也是想重新确立起在这一地区的强势地位，所以必然穷凶极恶，拼死一搏。高宝宁已经和突厥勾结在一起，虽然势力不大，但关系到这一地区的稳定，关键是如何处理安抚东北部的诸如契丹、奚、靺鞨等少数民族的情绪，稳定东北及原北齐地区局势，这是榻边心头之患，必须彻底铲除，否则，贻害无穷。
        经过一番分析，制定了打破险恶局面的对策，那就是集中兵力，先弱后强，改变四面受敌的不利处境。而首先被选中为打击目标的是南陈和吐谷浑。

看住南陈

        面对南陈的挑衅，文帝首先任命了两个总管，一个叫贺若弼，一个叫韩擒虎，都是智勇双全、能征惯战之士。贺若弼任吴州总管，镇守广陵；韩擒虎为庐州总管，镇庐江。这两员大将都是宰相高颎推荐的。韩擒虎曾任和州总管，在平定尉迟迥叛乱时，屡次击退陈将甄庆、任蛮奴和萧摩诃的进攻；贺若弼曾随韦孝宽攻取江北诸地，威震南方。他们都以平陈为己任。贺若弼在写给一同镇守长江的源雄的诗中写道：
        交河骠骑幕，合浦伏波营。
        勿使麒麟上，无我二人名。
        平陈立功、创立伟业的豪情跃然纸上。
        文帝虽然把南陈当作弱敌，但还不想与他们全面开战，只是让将士们熟悉情况，有节制、有限度的与之周旋，一旦条件成熟，才可一举平定，现在平定江南的时机并不成熟。隋朝还有更大的威胁，只要镇守长江的将士能牵制住南陈就好。
        面对前线将士高涨的士气，隋文帝怕多线作战，使隋朝陷入被动，就派足智多谋的尚书左仆射高颎到前线节制诸军。 
                                        （待续三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