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老师
◎潘美冬
在一个雨后的傍晚,我和老伴踏着有些积水的路,去三庆阳光花园,看望阔别了37年的中学老师——卜宪君老师,在路上我想象着卜老师的样子,应该是八十多岁的耄耋老人了,会不会像很多老年人那样老态龙钟?
卜老师居住的这个三庆阳光小区,有二十多年了,属于济阳区最早的几个小区之一,小区布局有些陈旧和落后,道路有些坑洼,绿化不多,楼房拥挤斑驳,显示着一种沧桑。在小区的西北角,按照老师在微信上的提示,我们找到了那栋楼,老师家是一楼,我想这是为了下楼方便,毕竟这种老小区都没有电梯。我敲了几下门后,抚了几下胸口,舒缓一下见到老师的激动,门开了,一个老人出现在我眼前,没错,是我的卜老师。
老师把我们领进家,对我说:“下午下了雨,我还在想你不会来了。”我说:“既然我说晚上来看望您,肯定会来。”老师回头朝卧室喊:“老伴,快出来,我的学生来看我来了!”我仔细地看着老师,虽然我们中学毕业后就再也没见过面,可经过了这37年,老师的样子没有多大的变化,还是当年在中学当老师时候的样子,慈祥,和善,永远都是嘴角上扬,带着经典的微笑,背不弯,腰不驼,走路带风,说话声音洪亮,中气十足,根本看不出已是84岁高龄的老人。我对老师说“老师,看你精神状态和身体这么好,真羡慕您,你看我的头发,快掉光了,还没您头发多呢!”说完我和老师都哈哈大笑了起来。这时师母从卧室走出来,我恭敬的说一句“师母,您好”,师母笑着让我们坐下,就为我们忙着沏茶。
和卜老师隔了这么多年没见面,见了肯定会先聊当年在中学的事,老师问我是哪一年中学毕业的,我说:“老师,我中学毕业的时间最好想了,因为我是我们中学由在钱家村里的姜集联中搬到现在的学校改成姜集中学的第一届毕业生,我当年的中学毕业证是零零壹号!”卜老师听完很吃惊,表示不可思议,我解释说“至于我的毕业证为何是零零壹号,并不是我学习多好,是因为那年家里办理农转非,存档需要毕业证,那个时候离毕业还有不到两个月,就找到学校的陈校长,说明情况,陈校长给我提前办理了毕业证,因此编号是姜集中学零零壹号!”老师听完才恍然大悟。
说起我与卜老师的这次分别了37年后的再次见面,多亏了商河县作协主席庞佃军老师,去年庞主席受邀负责编撰《济阳区曲堤街道志》,需要曲堤街道当地的一些典故传说以及人文资料,辗转找到了我,我为庞主席提供了一些东西,他得知我的父亲是一名一等伤残军人后,又让我提供了父亲的详细资料。期间庞主席问我认不认识卜宪君老师,我说肯定认识啊,他是我的中学老师,他的老家卜家村和我老家是邻村,相隔两公里。庞主席让我提供卜老师的联系方式,我托卜家村我的同学卜祥东要到了卜老师的联系方式发给了庞主席。
卜老师在我们当地是名人,在三尺讲台任教34年,兢兢业业,桃李满天下,退休后修续了《卜氏宗谱》,撰写了《卜家村我的故里》一书,建立了《家庭档案盒》,近年来写了十几本书。庞主席也由此采访了卜老师,并且在《济阳区曲堤街道志》上用专栏形式为卜老师和我的父亲等这样的当地名人加以介绍。
在我准备写《孙膑庞涓桂陵之战发生地的考证》一文时,苦于内容不够丰富,我想起了卜老师,心想在我老家的耕地里流传了很多年的孙膑庞涓大战的迷魂阵传说,卜老师肯定知道的更加全面具体,于是我联系到了卜老师,当他知道了我的想法后很支持我,并且给我提供了这方面的资料,另外还有孙膑庞涓大战时在他老家卜家村南血茅的传说,我经过整理后,文章丰富全面了很多,也由此和我的老师经过这么多年后又有了联系。
卜老师别看84岁高龄,思维敏捷清晰,精神状态相当好,和他三十多年前相比,唯一的变化就是耳朵有些背,跟他说话需要声音大一点,我们喝着茶,谈兴甚浓,他问了我很多我的情况,我都一一作答,作为一个老师,和他的学生隔了这么多年,他肯定要了解清楚他的学生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充分体现了一个老师对学生的关心,让我很激动。
不知不觉间,夜色已浓,为了让老师和师母早点休息,我只能告辞,临走时卜老师把他自费出版的《诗歌散文选集》第四集拿出来送给了我,我跟老师约好,有时间一定再来看望他。
到了第二天,卜老师给我发信息说想在周末请我和老伴去他家里吃饭,顺便让他两个儿子和孙辈都过来给我介绍认识,可由于周末要参加文联举办的为庆祝八一建军节诗歌朗诵会彩排,没能去,感觉既有些遗憾又辜负了老师的一番好意,心里很过意不去,再次和老师郑重约定,抽时间一定去看望他。
这就是我的老师。
作者系济阳作协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