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中秋
◎肖南方
“皎皎秋空八月圆,嫦娥端正桂枝鲜。”
中秋节,在每年农历八月十五,是四季中的秋季之仲,故又称秋节、仲秋节。月圆象征团圆,因此,中秋节又称团圆节,寄托着思念故乡、亲人之情,承载着丰收、幸福的祈盼,在众多影响深远的传统节日中具有独特的情致。
自古“中秋”便是文人墨客的心头好。唐有白居易“昔年八月十五夜,曲江池畔杏园边”;宋有苏轼“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清有秋瑾“小住京华,早又是,中秋佳节”、李绿园“他乡纵有当头月,不抵家乡一盏灯”。小时候不懂,中秋节不就是月亮更圆一些吗,何至于引出这许多的惆怅。现在渐渐年长,倒真有种“初闻不知曲中意,再闻已是曲中人”的滋味,莫名的对中秋节竟也生出许多不曾有过的情绪。
中秋民俗活动丰富多彩,最常见的是一家人共赏明月、享用月饼。说到月饼就不能不说酥皮月饼。小时候过中秋,父亲赶节集回来第一件事一定是把月饼放在堂屋的大桌上,招呼我们姐弟三个吃月饼,白白的酥皮上印着红色的字或图案,一层层酥皮里面包裹着甜甜的馅料,豆沙、枣泥、黑芝麻亦或是五仁,吃进嘴里,满满都是饼皮酥酥软软的香和馅料沁人心脾的甜,只一口就回味无穷,幸福感在此刻变得具象化。如今,月饼花样百出,各种口味各种形状各种工艺层出不穷,却反而吃不出当年的味道了。
除了吃月饼,每年中秋的“必修课”还有“送十五”。所谓“送十五”就是小辈给本家的长辈送节礼,以示尊敬和感恩。中秋时节,夜色微凉,小小的我跟着姐姐受父母委派,去给爷爷奶奶和相近相熟的长辈们“送十五”,有时是两瓶酒,有时是一块肉。我们趁着月光穿行在村子里长长短短的巷道里,给长辈们送去节日的问候。长辈们往往都很热情,几乎从不会让我们空手回来,有的会给一个苹果,有的会给几块月饼或者其他什么吃的。印象中那时候的苹果红彤彤的,好大呀,比我的手大几倍,吃起来也是沙甜沙甜的。现在,我们都成家立业,将近不惑之年,中秋再去“送十五”都是牵女携子,长辈们依旧很热情,拿出各色的零食供孩子们享用,欢声笑语依旧不断,不过“主角儿”不再是我们,都变成孩子们了。
送完“十五”回到家,就是我最期待的环节——团圆饭,这个团圆饭和过年时的团圆饭不一样。过年时一大家子几十口人坐在一起吃饭喝茶话家常,但都是自家人。中秋节的团圆饭可以有“外人”,比如要好的朋友、同学,拜把子的兄弟姐妹,相近的邻里邻居,只要是愿意来的都可以约来。我们家一般是我们一家,外加父亲的几个好友,我们姐弟要好的几个同村的同学。大家来的时候有的端着下酒菜,有的揣着两瓶酒,还有比较时髦的家长会给孩子带汽水,加上母亲炒的各色菜肴,提前准备的月饼、果汁,虽不是什么满汉全席,但大家坐在一起边吃边聊,那份喜悦和满足比吃满汉全席还来的热烈。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中秋,但代代相传的温情不变。当年摊开来放在桌子上的酥皮月饼和如今琳琅满目的各色月饼,当年穿梭在月光下的我们和如今坐在沙发上享受美食的孩子们,当年围坐一席的家人、好友和如今靠视频电话连接着的同学亲朋,对中秋的记忆或许不同,但中秋节大家团聚喜乐的心情应当是一样的。所以,温情并不会消失,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陪伴我们,这,也许就是中秋节的意义,更是优秀传统文化代代相传的秘密。 作者单位:区委编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