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阳进士刘松岭
◎孙厚德
刘松岭,生卒年月无据可考,系仁风镇南街村人,清朝道光庚子科李承霖榜进士。历任湖南省湘阴县、直隶省(今河北)任丘县知县。任职期间,为官清廉,恪尽职守,巧断狱案,为人称赞。在湖南省湘阴县任职期间,为迎接湘阴籍兵部尚书李星沅返乡探亲养病,刘松岭特地在镇朔门外二里墩建“接官亭”(今湘阴县江东路有接官亭街)。
刘松岭在直隶任丘县任知县时,秉公断案,当地人称“刘青天”。任丘县北乡有一农户,小两口过日子,男人出门谋生,女人在家料理家事。三年后,其丈夫在外发了大财,带着发财的银两回家探望媳妇。当时正是腊月,他担心路上遭意外,就打扮成“叫花子”,一路安然无恙。在夜间的戌时,他来到了老家村后的小河边,忽然想起媳妇年轻貌美,见他这副貌相准会嫌弃生疑,就想先试试媳妇。于是,他便把身上带的银两藏在小桥底下的石洞里,两手空空回了家。敲开门后,媳妇忽见丈夫归来,喜出望外,在向丈夫问寒问暖后,便急忙做好菜端上桌,并向丈夫说:“你先烤火暖暖身子,我去给你打酒去。”说罢拿着酒壶便去了。村里卖酒的王二,见这年轻貌美的漂亮媳妇深更半夜来打酒,心想,这酒一定是给相好的男子打的。小媳妇打完酒刚走出门,王二便悄悄地跟了出去看个究竟。王二见小媳妇一进屋就烫酒,便躲在窗户底下偷听偷看。王二见屋内男女推怀换盏,亲亲热热地喝起酒来。丈夫见媳妇真心疼爱自己,便向媳妇说了实话:“你别看我这个穷酸样,我发了大财了!”媳妇说:“你别哄我,穷怕啥?只要你能平安的回家看我,我就算烧了高香了!”。丈夫接着说:“媳妇,真的,我在外挣了好多的银两。”这时,丈夫把藏银两的事告诉了媳妇,王二在窗外全听明白了。天不亮,小两口在酒后来小桥底下取银两,结果两个人大吃一惊,发现在洞里的银两全没了,这时丈夫急坏了。便说:“银子,我的血汗线啊,是我媳妇在家苦熬了三年盼来的啊!这可怎么办?”丈夫听媳妇说知县是一位青天大老爷,执法严明,断案有方,深得百姓赞赏。于是,天亮后便跑到县衙告状。他来到县衙便急忙敲了堂鼓,刘松岭知县急忙升堂审案,衙役们分列大堂两旁,摆开了雁翅形阵容。刘松岭一拍惊堂木,高声喊道:“什么人击鼓?”衙役们回应知县道:“禀大老爷,是个年轻的农夫。”刘松岭知县说:“速带击鼓人上堂!”在衙役的“威武”声中农夫上了大堂,双膝跪地,诉称:“青天大老爷为小民作主,小民实在是冤啊!”刘松岭知县听后便说:“有何冤枉,着实诉来。”农夫便将昨夜的银两失盗之事详细叙说了一番,刘松岭知县听后心里有底,说道:“银子被盗,石桥知道,我在某日前去审问石桥,作出公断,为你找回银子就是了。”农夫听后谢过知县大老爷,便回到家中等待结果。
退堂后,刘松岭知县让师爷拟写了告示:“四方民众知悉,本县于某月某日在某处公开审问石桥,清断某人丢失银两一案,望士绅、乡老届时观审。”告示贴满大街小巷后,立即引起全县轰动。到这一天,天晴气和,小河两岸,石桥周围挤满了人,就连河里的冰面上也是人山人海,都来看刘松岭知县断案。这天辰时,衙役们簇拥着一乘小轿来到石桥上,看热闹的人自觉站在衙役划定的范围圈外,刘松岭知县坐在了临时公案后面。现场霎时鸦雀无声,人们都翘着脚,伸长脖子,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刘大老爷,“啪”!刘知县拍响惊堂木,大声喝道:“大青石,银两可曾放在何处?”石头哪会说话,人们自然听不到回音。可刘大老爷却听到了似的,依然自说自语,“是谁将银子拿走了?你要从实招来!”又无回音。“噢!你不敢说,看来是苦虫,不打不成,你这小小的石桥神亦是如此,给我动刑法!”刘大老爷吩咐衙役们照大青石打了一顿皮鞭,大声喝问:“招不招?”刘大老爷又弯下腰去,凑到大青石上侧耳细听,“噢!是了,卖酒的王二!”人们听不到青石的口供,但从刘大老爷的话中知道了是卖酒的王二干的。“带卖酒人王二!”
这时王二也在现场看热闹,忽然听到刘大老爷喊出他的名字,如轰雷击顶,浑身打颤,慌了手脚。一瞬间,他被两个衙役擒住,押到公案前,两腿一软瘫在地上,王二结结巴巴地说:“小、小、小人王二,给大老爷叩头。”刘知县问他:“你是卖酒人王二吗?”王二回答道:“正是小人。”刘知县说:“现在石桥神说,是你把他身上的银两拿走了,你从实招来,免得遭受皮肉之苦。”王二见石桥作证,不敢隐瞒,只得一五一十的招供说:“回禀大老爷,那夜小媳妇来我店打酒,我想她一个女人家,深更半夜打什么酒,一定有了相好的,要干不正经的事。我悄悄地跟了去,原来是她丈夫回家来了。随后听她丈夫说起银两之事,我就起了贪心,把银子拿走了,这些全是事实,请大老爷开恩!”。刘大老爷一拍惊堂木,大声问道:“那银子现放在何处?”王二说:“现在放在我家柜子里,小人未曾动用一锭。”于是刘知县便命几个衙役押着王二,回家把银子取来。
过了一会儿,王二托着沉甸甸的包裹放在了公案桌上,刘知县便问那农夫:“这可是你的?”农夫回答:“回禀大老爷,是小人的。”刘知县说:“当众打开查点一下,银子对不对?”农夫便打开包裹,仔细地查点了一番,分文不少。刘知县说:“原告、被告听判!原告有冤,先状理所当然,现在案情了结,物归原主。被告王二见事生疑,见财忘义,重责四十,入狱深省,以戒下次。”案件处理完毕后,刘知县打轿回县衙。
刘松岭巧断石桥案后,消息迅速在四面八方传开,都称赞刘松岭知县为“刘青天”。
刘松岭在直隶任丘县当知县时,仁风镇的某人在任丘县做生意时被人骗了,钱财一空,有家难回,听任丘县人们说,时任县大老爷刘松岭是仁风老乡,想请求帮助。于是他寻衅滋事,与人打架,被扭送公堂,此人喊道:“大老爷,我是仁风……”没等他说完,刘松岭知县已明白了他的来历。训斥道:“不管你是仁风还是任丘,打架滋事,一律治罪。现将你充军发配到黑风口、岳阳桥。”原来黑风口和岳阳桥正是仁风有名的两处古迹。结果,那人没花一两银钱,就在县衙押差的护送下安全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刘松岭乡土意识浓重。在直隶任丘县任县令时,曾帮助仁风的乡农多次。有一次,仁风一乡民逃荒到任丘县,穷困潦倒,走投无路,想请刘松岭知县帮忙,便心生一计。他吃了店家的窝头,却付不起钱,闹到县衙打了官司。他对县大老爷说:“我上当受骗了,他的窝窝头是空的,底朝下扣着,看不出来。”结案时,刘松岭知县让衙役替老乡付了窝头钱,并下令店家卖窝窝头时要底朝上摆放。
刘松岭的祖宅位于仁风古镇南门外路西二十米处。大门朝东,门楼门框下的拐角处有青石大门枕,院内北屋五间,前出厦为青砖、青瓦、白灰建筑,高台阶,一出水,后墙高达六米。因刘松岭在济南七里堡另有家室,故晚年死于济南,死后装殓了两口棺材,由仁风的子女任意挑选。运回仁风一棺,在仁风老家安葬。其尸骨是否还乡,无人可知。
刘松岭的墓葬地位于南门外西南方向,占地二分之多,共建墓室五座,连接一起,坐北朝南。每个墓室南北3米多,东西2米多,高2米半左右,上顶起拱,如桥洞状,中间的墙都是两砖厚,托负两边的卷顶。券顶是平垒一砖,横挂一砖,厚达二十多厘米,用油灰嵌缝,非常坚固。墓室前三米处,有砖砌东西墙一道,两端南北墙与墓室相连,形成一个小院,东南角建有大门影壁,整体建筑用砖四万余块,墓室内都是五寸柏木大棺,黑色大漆,油光发亮。券顶冲着棺的中心处有三十厘米直径的铜镜一块,室内有面缸、米瓮、石桌、石凳等。1971年,被南街村组织民兵挖掘,其砖瓦石料修建了学校,其棺木制作为学校的门窗。
作者系区退休老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