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韶清风:周耀德:倡树良好乡风的“东土吉士”
周耀德,字龙光,号六惜居士。济阳后楼村人。平生喜欢读书,志趣高雅,身体力行勤俭廉洁。他虽家资万贯,却并不怜财爱钱,不慕求权贵,为富而能仁,是个颇具爱心的人。他主持修订的乡规民约,用“十二德赞”的形式为村民百姓立了家风、村风,是教化乡里、倡树美德的良好教材。他用自己的一言一行践行了良好家风和村风,在当时当地树起了倡树良好乡风的典范。
周耀德少年时代勤奋读书,考取禀生,明代天启七年(1627)成为贡生。崇祯初年进京参加了殿试,被授予七品文林郎一职。因时下灾荒连年,匪盗四起,乡里不安,他未能赴任就职。在乡间,他一方面经营家园,另一面思谋如何改换农村的景况,实现“达则兼济天下”的训言。
周耀德心地慈善,待人接物极为宽厚。他的家资丰厚,拥有很多土地,租种者众多。当灾害之年,土地歉收,他毅然为众租户减免了租金。对于鳏寡孤独无法营生者,开仓救济。年景好的时候,对租田户合理收租,向来不摧不逼。他家养了数头牛,交一名伙计掌管,专门无偿地供无牲畜户耕作使用。乡民们称周家养的是义牛。
周耀德很有正义感,颇具怜悯心。他见义勇为,主持公道。曾有乡民遭人污告陷害,镗然入狱。他见一家老小悲痛无奈的样子,信然相劝说:“天下总有个说理的地方!我来帮你申冤雪耻。”于是赶忙筹集了银两,托请他有头有脑的朋友,出面与县衙办案人员多次交涉。终于弄清了案情真相,还了被告人的清白,获释出狱。又有一乡民嗜赌成性,不务正业,卖光了田地,穷困潦倒。后来,他竟押上了自己的老婆输给人家。赌徒们把他的老婆强行拉走,限五日内交钱赎人,逾期则卖给他人。这一家老人孩子大哭嚎啕,此人也欲上吊自尽。周耀德闻知,先劝慰其全家老小,又忙凑足了银钱,派人去赎回了妇人。在他善举的感召下,这位乡民痛改前非,再也不去赌场。周耀德看其能够悔改,便送给他二亩薄田,教他老实种地,安分度日。
婚丧嫁娶是农家百姓的大事。周耀德特别关注这方面乡亲们的艰难困苦。每逢有人在成婚成家的大事上对他有所祈求时,他总是慷慨相助,帮人出聘礼,办嫁妆,成人之美。每逢有老人去世,出不起丧时,他会欣然为人买葬衣,替人买棺木,解人所困。凡受助之人,无不感恩零涕,终生不忘。
周耀德关心乡间县域内的各项公益事务。他倡议、出资兴建了本族的祠堂,又修编了族谱,对合族人等进行德、孝方面的传统教育。为了徒骇河两岸百姓交通往来的方便,周耀德发起联合了垛石周边的十余个村庄,集资修建了徒骇河垛石大桥。整个大桥设计美观大方,建造稳重坚固,外形非常壮观。施工的经费,周耀德自己承担了一半以上。为了振兴县域教育,县里要修文昌阁和文庙,号召县内大户捐款。周耀德二话没说,亲自乘轿子车把钱送到城里。后来公布捐资数额,周耀德名列榜首。
周耀德意识到,要地方富饶、乡里繁荣、百业兴旺,唯有重视人才,培养人才。他在本村创办了一所学堂,同时免费收受附近几个村庄的孩子入学读书。他拨出了四十亩良田,把全部收益充当办学经费。学校要聘最好的老师,校舍设备要齐全,要求培养出全县最优秀的学生。
周耀德清廉持家,慈善处世,严以律已,宽以待人。他虽名闻四方,却不随便走动官府。他所交结的多是地方上的名人雅士,如阳立的胡怀老,长山的刘青山,历下的不二李处士,本县的王无瑕等等。这些人与他志同道合,不慕权贵,唯修身、治家、济天下为本。州县的官员都很器重他,敬佩他,但没有能与他成为莫逆之交者。晚年的周耀德,声望愈来愈高,他的影响走州跨县,直到京城。县令赵纾为他立了功德碑,召示人们向他学习,发扬他积德行善惠众爱民的精神。当时京城出差的官员,有路过山东者,多半会来看望他。巡抚吕纯如给他送的匾题词是“东土吉士”,巡按御史黄宪卿送匾题词是“善行可风”,知府樊时英送匾题词是“仁孝廉洁”,县教官训导陈猷送匾题词是:“士林砥柱”。
周耀德胸中别有志趣,他梦寐以求的是把乡里营造成富不欺贫、强不凌弱、互助互爱、公正平安的和谐家园。他遍访了省内外的有识之士,又与朋友们进行了多次探讨,构思成了以“十二德赞”为内容的乡规民约,“十二德赞”的推广,逐渐深入人心,乡里民众形成共识,自觉遵守,对地方的文明安定起了一定的作用。
十二德赞
一赞报朝廷德:钱粮蚤纳,佐国助军,凶年饥岁,不欠毫分,不属公事,不入公门。
二赞报父母德:丰洁奉养,诚敬荐歆,伴守慈墓,事死如存。
三赞公明德:见人冤狱,不忍不平,劝和原告,自输真情,罪人开放,替出葬银,父子完聚,一家安宁。
四赞乡邻德:土地广阔,田禾广多,头畜践踏,贫穷偷摸,佯推不知,一切放过。
五赞化盗德:盗贼偷物,两次释劝,改做好人,乡人赞念。
六赞慈仁德:恤养孤寡,助葬族亲,施粟助饥,脱衣救人。
七赞忍恕德:小怨不计,大犯不复,横逆之来,忍耐为主。
八赞勤俭德:一味清淡,百样苦辛,克复祖业,创立名村。
九赞清廉德:人来馈物,加倍偿人,不义之财,视如粪土。
十赞教子德:义训五子,修行学文,个个能孝,济济成名。
十一赞劝家德:出刻家训,勤石分明,件件天理,事事人情。
十二赞爱物德:埋葬六畜,禁杀四牲,恩及异类,何况于人。
(根据钱明月文章《济阳前贤》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