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季
鞠慧
十七、春雨和春风
正当众人无计可施的时候，下了课的金春雨恰巧走过来。听到哭喊声，她几步跑进小屋，见原来是弟弟躺在地上又哭又闹。她上去拨开众人，抓住春风的胳膊就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春风，别闹了！”她大声说。
正哭闹着的春风抬眼望了一下正怒视着他的姐姐，哭声立时变得小了。
“再闹，再闹把你扔前边河里喂鱼去！”金春雨说着，顺手把春风推到了墙跟前。
春风乖乖地靠墙站在了那里。他偷眼望望屋子里的每个人，见没人理他，嘴一撇，这回是真想哭了。在哭之前，他又望一眼金春雨，见姐姐正瞪着他，他的嘴撇了两下，终于没有再敢哭出声来。
在这个家里，也只有金春雨能治得了春风。柴玉兰对孩子管教很严，但因为有金成功无原则地处处护着，实际上她也管不了春风。
以往金春雨也是处处受春风的气，她不在乎，春风小，又是她弟弟，她总是事事处处让着他。可后来她发现，弟弟太不像话了，说谎，偷拿家里的钱，仗着爸爸护着他，不高兴了，还总是编个事来告姐姐的状。为此，金春雨没少挨爸爸的骂。
上一个暑假的一天，春风又偷拿了家里的钱。金成功发现后，就问春风，可春风眼睛连眨也没眨，就说，是姐姐春雨拿的，他亲眼看见的。
金春雨被爸爸骂了个狗血喷头。她很委屈，可有春风态度很硬地做着证人，无论她怎么解释，爸爸也不相信。
春雨为这事哭了整整一下午。
第二天，春风早把这事忘了。因为他做的类似的事太多了，也因为姐姐从来都没有真正惩罚过他。所以当金春雨说要带他出去玩的时候，春风很高兴地就答应了。
春雨带春风来到村后的一条小河边上，她说要和春风做个游戏。
春风很高兴地配合着姐姐。没有爸爸在场的时候，春风还是很乖的。
春雨拿出一条绳子，把春风一道道地捆在了一棵树上。
开始的时候，春风还挺高兴，他不停地问姐姐这是个啥游戏。春雨只是说，待会你就知道了。
等春雨把春风结结实实地捆绑在树上动弹不了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了这游戏不好玩了，但已经晚了。他开始又踢又咬又哭又吵，疯了一样。从小到大，他哪受过这委屈。但春雨不理他，一个人坐在不远处，静静地望着面前的河水，一言不发。
等春风哭闹累了，嗓子也哑了。春雨才走过去，问他：“你看见我从哪拿的钱？拿了多少钱？”
“姐姐，往下我再也不瞎说了。钱是我拿的。你放开我，我这就回家跟爸爸说。”好不容易等到姐姐过来跟他说话，春风忙不迭地认错，他怕姐姐一生气，扔下他一个人走了。
“金春风，这是最后一次！往后你再这样，看我不把你扔河里喂鱼才怪！”金春雨狠狠地说。
春风吓得又想哭。他知道跟他一起玩的小顺子那天突然不见了，大人们说他掉河里了，喂了鱼。他可不想跟小顺子一样把自己喂鱼。
“别哭！”金春雨喝一声，把春风的哭声吓了回去。
“往后再乱告状，乱拿家里的钱，再说谎，看我咋收拾你！”金春雨咬着牙说道。
“不敢了，姐姐，我再也不了。”春风不敢哭出声，眼泪却不停地滚下来。
“真记住了？”春雨问。
“记住了，记住了。再犯，把我扔河里喂鱼。”春风边哭边说。
春雨把绑在春风身上的绳子松开，春风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回去的时候，是春雨把春风背回家的。一路上，春雨的眼睛也红了好几遍，但她什么话也没说。
这次之后，春风就怕他的姐姐春雨了。虽然有时爸爸在跟前的时候他还是会告春雨的状，但和春雨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怕春雨就像老鼠怕猫一样。
金春雨跟汪记者和爸爸都打了招呼，又扶妈妈到床上坐下。她见弟弟不再哭闹了，就走过去拍干净他身上的土，然后拉着他的手，让他挨妈妈坐下：“小风，你是大孩子了，往后别这样！记住了吗？”
春风含着泪，冲姐姐点了点头。
金春雨拿上课本，匆忙跟众人打个招呼，就朝教室跑去。
暂时的安静后，金成功站了起来：“小风在这也不听话，要不你给我点钱，俺回去吧。”
“我一个病人，哪来的钱呀？亏你说的出口！你除了要钱就是要钱。”柴玉兰有些生气地望着金成功，“你先回去也好。这两天我就回家。”
“你回家？那人家捐的钱也都带回去吧？”金成功眼巴巴地望着柴玉兰。 （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