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奇缘
这是关于稷若先生的一个十分离奇的故事,但在济阳流传却十分广泛。相传清朝的时候,济阳县有一个县令叫汪汝弼。这是一个好县官,在任期间兴修水利,扶持农桑,主持公道,体恤百姓,口碑极佳。就是他,和稷若先生有过一段生死奇缘。
汪汝弼来济阳任县令之前,原是一个小小的海上运粮官。有一次,他奉命押运一船军粮,从青岛港出发,要在12日以内将粮食运到海南岛,给在那里浴血奋战的部队补充军粮。上司下达的是死命令,12日内赶不到海南岛,所有的人都要杀头。
这一天,运粮船按时出发。真是天公作美,海上刮起了北风,运粮船云帆高挂,顺风顺水,向南疾驰而下。就这样,北风一连刮了七天,航程出奇得顺利。照这样下去,再有一天就可以到达海南岛,提前完成任务。正当人们暗自庆幸的时候,船体忽然抖动起来,左摇右晃。大家一看,原来风向变了,海上刮起了大南风!汪汝弼命令:“调整风帆,保持航向!”谁知话音未落,就听见“咚”的一声巨响,船体剧烈地摇晃了几下,搁浅了!七倒八歪的船员们一个个爬起来,望着汪汝弼,没有了主意。
海水哗哗地往下落,不一会儿整个船体都露出了水面。这是罕见的大退潮!汪汝弼命令大家检查了船体,还算不幸中的万幸,船并没有坏。汪汝弼安慰大家说:“有落潮就有涨潮,大家不必惊慌。好好休息一下,等涨潮后再走。好在前几天,咱多赶出了几天的路程。”
一天过去了,没有涨潮。
又一天过去了,还没有涨潮。
一连三天过去了。到了第十一天的中午,热呼呼的南风依然在海上刮着,丝毫没有涨潮的意思。离到达海南岛的最后时间只剩下一天多了,汪汝弼心急如火,船员们更是沉不住气了,开始躁动起来。一个急性子的船员说:“我看呀,按时到达是没指望了。耽误了船期就要杀头,大家不如弃船上岸,各自逃命去吧!”他这一说不要紧,人心马上浮动起来,很快就失去了控制,船员们纷纷向岸上逃去。
岸上是一片一人多高的茅草地,几十号人转眼之间就走散了,谁也看不见谁了。汪汝弼正在茅草丛中盲目地走着,头脑里一片空白。忽然间,听到一个深沉缓慢的声音在草丛里响起:“汪汝弼,再往前走,就是死路一条!”汪汝弼一愣,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老者,双膝盘坐在一丛茅草叶上,身下的茅草棵棵直立,连个弯儿也不打!老人家仙风道骨,鹤发童颜,悬坐半空,气定神闲。汪汝弼知是遇到了高人,便上前深施一礼,说声:“老神仙救我!”老人缓缓地说:“快回船上去吧,今日子夜便是转运之时。”汪汝弼千恩万谢,一定要请教老神仙高姓大名,仙居何处。老人家说道:“我与你有生死之缘,不必多问,缘到自知。”
汪汝弼回到船上,却见船员们早已等候在那里。汪汝弼大为惊奇,一问才知道,船员们也是听老神仙之言才回到了船上。到了子夜时分,海上开始涨潮,不一会儿船就飘了起来。紧接着北风又起,汪汝弼下令挂帆起锚,运粮船象箭一样向西南驶去。到了第十二天的上午,运粮船就到达了目的地。
汪汝弼运粮有功,受到朝廷赏赐,被提拔为知县,不久被派到济阳县任职。汪汝弼到济阳后,第一件事就是了解民情,访问济阳名流,求教治县方略。第一个想拜访的,当然是稷若先生。可稷若先生半年前已经仙世,汪汝弼甚为惋惜。他对先生的才学和品格大为景仰,心中既有似曾相识之感,又有相见恨晚之意。为了缅怀先生,表达对先生的敬意,汪汝弼决定给先生立碑。汪县令亲自撰写了碑文,令人刻好了石碑,在康熙丁巳年(即康熙十八年,公元1677年)癸酉(八月)二十三日这天,亲自带人到平棚店为先生立碑。当差人们挖坑立碑时,却从先生墓前先挖出了一块石碑。
石碑上刻着:大清康熙丁巳年癸酉二十三日汪汝弼至此立碑。生死有缘,两界共勉。
至此,汪汝弼方才恍然大悟,想起了半年前荒岛上老神仙的话:“生死之缘,缘到自知。”
从此以后,汪汝弼更加勤勉,更加礼贤下士,更加爱民如子,成为老百姓念念不忘的好县令。
(据《回河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