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数:262 更新时间:2023-12-11

观小区有感

田邦利

        2021年10月10日,我告别了房改时单位分给的福利房,住进了龙港·清华园。
        龙港·清华园是济阳城内的一个居民小区,在纬一路东首路北,路南是济南市济阳区第一中学。小区北临纬二路,西临经二路,南临纬一路,东临商业街。小区不大,方方正正。小区共有9栋居民楼,或南面,或北面,或东侧面,或西侧面,哪栋楼也有临街的一面。临街的一面,一层二层是商铺,鳞次栉比的商铺,像一条大的围裙将小区围了起来,把个小区妆扮得靓丽多姿。平着一层的层顶往上,人工建造了一个地面,覆盖了整个小区。一层,也就是原本的地面成了车库,还有个负一层也是车库。二层地面跟真的一样,有花树,有草坪,有水泥小路,有游乐场。最是小区的中心有一个大的圆的活动场地,周长100多米,场地4个进出口将圆周分成大小不等的4段圆弧,地面用地板砖铺成,平整但不打滑,4段圆弧用厚而光洁的石块砌成,不高不矮,当石凳,成人坐在上面正好。场地犹如一个大的圆池。大圆池中间还有一个同心小圆池——一个真正的小池子,里边有喷泉,只是还没见喷泉喷过水,池子一直干着。
        二层地面,高出平地4米多,远离街市,少了噪声,少了车来车往,安静又安全,空气还好。夏日的夜晚,灯光下,圆池周边坐满了乘凉的人。人们一边乘凉,一边看着池中如画的风景。
        年轻的妈妈推着宝宝车慢慢地走,躲闪着大大小小各种“鱼儿”。宝宝车里,或坐或躺,是笑盈盈的宝宝。
        少儿们,或脚踏滑板,或脚踏滑板车,或脚踏平衡车,或脚穿滑轮鞋,动起来脚下闪着多彩的光,如小金鱼,池中游来游去。骑少儿自行车的,飞一般,一圈一圈,最是让人避之唯恐不及。
        两个少儿玩一个魔球,魔球大小形状如排球,闪着红绿的光,跳动翻滚栩栩如生,拿脚踹它两下,就偃旗息鼓,瘪了下去,地上瘫着,像只死了的鳖,不大霎又腾地鼓了起来,复圆,又跳动如初,彩光闪闪。
        ……
        几个少年做着游戏,不知游戏叫什么,只见其中一个人背对着众人,众人就趁机前进。百倍警惕中前进,防备这个人猛地一回头看见。这个人猛地回头看见哪个在前进,哪个就犯规。这个人不时地背过身去,不时地回头一看。众人不时地前进,不时地骤然停住,一个一个偷袭敌营的样子。哪个人在这个人回过头去时,从后边将其抓住了,哪个就是胜者。
        这天晚上,我石凳上坐着,看着看着,眼前的景物就变了。小区成了村庄,高楼成了低矮的土房,小区的广场成了村头的场院,少儿们成了儿时的我和我儿时的玩伴。场院里,男孩子打蹦,赶老牛,打鞋底窝。女孩子跳房子,踢毽子,拍皮球。不分男孩女孩,一样的捉迷藏,一样的黄鼬拉鸡。矮墙、土房,哪是男孩子的路障?翻墙爬屋,从这家去那家,长长的丝线,一头系一个蒙了猪尿脬皮的空盒子,扯起了土电话。那是一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街坊邻里之间短不了你借我的我借你的,借钱,借物,都是有借有还。种地,大车犁耙牛能借;没米下锅了,一瓤面,一棵大葱,一个蒜头都能借;娶媳妇没有新裤子,借条新裤子,就穿一天,媳妇娶家来了,晚上睡觉脱下新裤子,明天就给人家送去。盖屋修房,红白大事,街坊们都是相互帮忙,那时,谁也用得着谁。老汉我今年77,儿时的玩伴半多已为鬼,儿时的记忆还清晰如昨。乡村故土已化作一杯浓浓的乡愁,成了深切的思念。那里有我熟悉的巷陌,那里有我居住的老宅,那里有我的父母在地下长眠。
        小区的居民大都互不相识,走过去走过来,经常碰面,压根儿就没有认识认识的想法。一栋楼、一个楼道、上下层或邻居对门住着,彼此也不知道谁家谁家。一个吃喝穿用都不缺,能关上门朝天过的年代,呼噜之声相闻,谁也不跟谁往来。小区的人来自四面八方,没有哪一个口音是小区的音。小区中已有人去世,不知去世的人都是去了哪儿为归宿。多少年之后,小区里长大的孩子们,是否还会如我,小区故地也会化作一杯浓浓的乡愁,成为深切的思念?
     作者系济阳一中退休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