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数:244 更新时间:2024-10-21

乡 女

◎马德水

        乡村是美丽的,清新的空气,沁人心脾,多姿多彩的田园生活,令人向往。我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乡,亲眼看到了家乡瑰丽迷人的景色,真是让人流连忘返。
        清晨,一声鸡鸣打破了乡村的宁静,天空中悬挂着朵朵白云,火红的太阳从东方升起,把远处的乡村围裹在霞光里,渗透出道道金光。乡村如诗,韵味无穷;乡村如画,色彩斑斓;乡村如歌,绵远悠长。小鸟在枝头上“叽叽喳喳”地叫着,好像在说:“乡村的景色真美。”一群天真活泼的小朋友在绿色的麦苗上跑过,一声声呼应,那么欢快,那么响亮。春风抚摸着小河,河水荡起无数小浪花。小草上缀着亮晶晶的露珠,好像仙女裙纱上闪点的珠宝,让人眼花缭乱。鱼儿成群结队地游走,有的小得像绣花针,一群野鸭子在水里悠闲地畅游,警惕明亮的小眼睛望着岸边,随时即可拍翅飞翔。
        乡村的女子,生性勤快,日复一日,做家务、干农活,照顾老人和孩子。从锅台转到田间地头来回转个不停,演奏着古老的锅碗瓢盆“交响乐”,还有那鸡鸭鹅、狗猪羊,锄镰锨镢、犁耙绳索,兴致来了的时候,开着农用三轮车在乡村公路上一展风采。农忙时,常常是鸡鸣即起,挽起裤角,光着脚板,敞着怀儿,蓬松满头乱发,睡眼惺忪地一路小跑奔向田地。犁地、浇水、插秧、拔草、收割庄稼、打谷扬场等,样样农活拿得起放得下,从不在乎别人说什么,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显示出乡村女人青春固有的奔放和男人般的“剽悍”。她们既泼辣大方又敢作敢为,生活方式也别具一格。早晨从田间归来,走到小河边,潺潺流水作为脸盆,弯腰用双手掬起几捧清水在脸上抹上几把。此时,青春的模样确实显得很寒酸,甚至让人瞧不起,一日劳作,累得人蔫蔫的如霜打的茄子,陪星伴月,乡下女人确实不容易。她们正是这么做的,也是如此永久的、向上的、实在的、活泼的青春,而不是一时的心满意足。她们心里也明白只有真正热爱生活的人,才会拥有美好的青春,才会芳华永驻。青春,没有规定的模式,没有一成不变的规律,没有城乡之别,更没有贵贱之分。谁会生活,谁就会创造出属于她青春永驻的幸福。
        乡村的女子,是美丽的。她们年复一年地忙碌在乡村田园之间,经营着自己的梦想。白里透红的肌肤,乌黑飘柔的长发,走起路来轻如飞燕。她们伶牙俐齿,说起话来像爆豆花一样,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干脆利落,从不遮遮掩掩,拖泥带水。每日里和大男人们一样在田间耕作,不论麦田、菜园、养殖场、果树园,都有她们身影。她们和花朵、果实、麦浪、鸡鸭鹅群,朝夕相处,以及每一粒成熟的粮食、一个果子息息相关。她们用辛勤劳作的汗水描绘出一幅浓墨重彩的山水画。
        乡村的女子,朴质贤惠,做事精明,对乡村生活有着很深的情感。特别是对那些花花草草更是情有独钟,她们珍惜这里的一草一木,对田边地头的野花嫩芽,时常要多看一看,向前抚摸一下这新的生命,随即拽下几根小的花草拿回家,插在玻璃瓶里,玻璃瓶里灌上半瓶小河的清水,它会开出鲜艳的小花朵,给宁静的女人屋里增添几分生机。田地里种下的玉米正嫩芽初升,顶着泥土的芳香探出了头,一身粉绿色的衣裳,一丛丛,一簇簇,又鲜又绿,时而脸对脸贴在一起聊聊在土地下的感受,时而和春风姐姐一同哼着小曲,好不快活。青刺花也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哈欠,露出了柔美的裸体,害羞地瞧着外面的天地,心花怒放,举手投足展示出多姿多彩。春姑娘脱下了厚厚的棉衣,停下了笨重的脚步,换上了舒适凉快的春秋衫,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田间忙碌着,给她们洗去冬天的寒冷,带来春天的温暖。
        乡下的女子,性情柔和,亲近大自然,待大自然亲如慈母。大地妈妈身上覆盖上了一层绿色的地毯,明媚的阳光姐姐在为等待着出场的草坪妹妹化着一个成熟女人的妆,化了妆后的草坪妹妹显得很阳光很活泼,也许这就是草坪妹妹的特点吧。不管化什么妆都依然是活泼、可爱、讨人喜欢。田里的禾苗深得肥沃土地的滋润,出类拔萃,茁壮成长。果园里,杏花正在怒放,褪去了干枯的外套,格外美丽,春风拂过,白得似雪的花瓣纷纷扬扬,传递着花儿的信息,竞相开放,熙熙攘攘,互不相让。看!那一个个小喇叭挺起了身骨,举起了纤纤玉手,“滴嗒滴嗒”地吹起了冲锋号,好似千军万马来庆贺春天的到来,路人看到了也不免会停下前进的脚步赞叹一番。春天来了,小蜜蜂们闷了一个冬天,一窝蜂地拥簇着出来忙碌、飞来飞去做着它们的本职工作,并承诺道:“我们一定生产出更多优质的蜜贡献给人类,实现我们的价值。”
        夏天的乡村荷塘里,开满了大大小小优雅而鲜艳的荷花。荷花的花瓣白里透红,像一个个脸上擦了粉的爱美少女,顺着荷花绿绿的茎向下,一眼望见了飘在水面上的大荷叶,那一个个大荷叶懒洋洋地躺在清澈见底的溪流中,显得格外鲜美。荷叶甘心情愿给小蝴蝶当遮阳伞,给青蛙当蹦蹦床。此时,一群天真烂漫的小朋友,有的摘花,有的捉蝴蝶,有的掐下荷叶顶在头上当遮阳帽,或是套在脖子上当玉脖圈,太有趣了。
        夕阳渐渐落下,余晖染红了一整片天空。那火烧云,那火红的颜色,让你感受到一股真切的热情,这正是乡下女人富有的品质。她也想去靠近蓝天,怀抱下自由飞翔的白鸽,她也想去靠近蓝天,见到梦想中的心上人,辛苦一天的乡下女人早已进入甜甜的梦乡。
        夜幕降临了,灰蒙蒙的天,不是忧郁而是一种神奇变幻的美。夜色不断加重,那排山倒海的、墨黑的夜空蒙住了星星的眼睛。星星好像也累了,便让月亮姐姐出来顶替。月亮姐姐是个善良的天上仙女,又似乡下的女人,有着极强的奉献精神。她看星星妹妹值班累了,也该让它们休息休息了。月亮姐姐一登台,似乎整个夜空所有的光芒都被遮掩了。几乎没有任何挑战者,只有偶尔从远处传来的几声犬吠和归巢的鸟儿发出的叫声,回荡在一望无际的天边。
        乡村的秋天是美丽的,你看空中那一飞而过的是什么?原来是大白鹭啊!没想到大白鹭也来凑热闹了,小喜鹊也“叽叽喳喳”,迎接着秋天的到来。时而在乡村的半空中盘旋,时而三三两两地停在笔直的电线杆上。秋天来了,夏姑娘悄悄走了,带走了炎热,带走了酷暑,带走了烈日骄阳。秋天是秋姑娘快乐、喜悦的季节。你看那果园里,笑脸相迎的红苹果,披着黄金甲的鸭梨,色艳诱人的山楂压弯了茂盛的树枝,就像快乐翩翩起舞的少女露出了灿灿烂烂的笑容。梨树在夜里也会闪闪发光,一片片黄绿相夹的叶子就像一盏盏小小的灯笼,飘过来,飘过去。树叶飘飘悠悠地落在树妈妈的怀里,好像在感谢妈妈的养育之恩。
        秋天是丰收的季节,一眼望不到边的稻田,醉人的金黄色,在阳光的照射下,越发光彩夺目,好像满地的金子。乡下女人们高兴得连嘴都合不拢,看着这丰硕的果实,谁不从心里乐开了花?秋姑娘啊!天空一碧如洗,好像用清水洗过的蓝色宝石一样。朵朵白云宛如扬帆起航的轻舟,慢悠悠地漂浮着。风一吹树叶落了,在天空中飘舞,就像一只只黄灿灿的金蝴蝶。还有那枫树叶子也红了,摇一摇,叶子纷纷扬扬地落下来,把大地染成了红色的。那笔直的松树叶绿得可爱,活像一把把张开的绿绒大伞。秋姑娘唱着丰收的歌向我们走来,稻田里收割机的轰鸣声,正在田里来回穿梭,将沉甸甸的稻穗揽入“怀中”,稍后金黄的稻粒欢快地倾泻着装进拖拉机的车厢里,像一座闪闪发光的金山。这里的女人们同男人们一样用辛勤的汗水浇灌出愉悦和收获。天空中,一排排大雁往南飞,那声音好像是在和秋姑娘告别:“明年春花盛开时还会再回来的。”现在已经是深秋了,秋姑娘忙里忙外,一串串火红火红的菊花在熊熊燃烧着火焰,一朵朵亭亭玉立的月季招手致意,秋姑娘展现出了她最绚丽的身姿。秋高气爽的田野里,瓜果飘香,红红的高粱像是喝醉了酒的少女,也像运动会燃烧的圣火。稠密的大豆叶子,老远望去就像干燥枯萎的残纸碎片。在田地里堆满家家户户的庄稼,农家院落的墙头上、屋檐下都挂着一串串的红辣椒和金黄的玉米棒子,前呼后拥抢着展示着自己。害羞了的秋姑娘,把脸都红透了,玉米棒子忍不住张开了小嘴巴,露出金灿灿的牙齿。宅院旁边的柿子树上挂着一盏盏小红灯笼,被秋风一吹,左摇右摆,在祈福纳祥。
        乡村的女子,具有幸福的满足感。她们呼吸着乡村纯净的空气,放心大胆地踩踏着乡村每一个角落。她们挥洒汗水是一种喜悦、是一种轻松,有一份的付出就有一份收获,在她们眼里,劳动是光荣的,劳动是幸福的,劳动给她们带来了物质上、精神上的满足。快乐幸福会给她们更大的展示,不断实现人生价值。
        乡村的女子,具有天姿美丽的优越感。她们精明强干,创造出属于她们自己的一片天地。她们舍得放弃所有,敢于挑战自我,敢于在广阔的沧海桑田里勤奋耕耘,她们大方得如同一颗充满莹润的嫩芽,破土而生,不畏风暴。她们的肤色黑里透红是健康的,她们的脸庞丰满圆润,招人喜爱,十分诱人。她们始终坚持春种秋收,虽然要经受烈日的蒸烤,却始终没有让她们失去颜色,反而使她们的肌肤更富有弹性,激情更加饱满。
        乡村的女子,具有充满暧昧激情的真谛。她们对自己的孩子怜爱有加,对丈夫体贴入微,对公婆和自己的父母尽心尽孝。在她们心中,家庭乃是生命中最为重要的存在,她们为家庭奉献出了全部的真挚情感。诸多事情,即便受了委屈,她们也忍气吞声,不该计较的,决然不去计较,怀着一颗包容慈善的心,纯净如清澈的清水。
        乡村的女子,具有纯正韵味和奉献精神。她们相夫教子,勤俭持家。“理解”让她们变得知情达理,温顺祥和。她们的胸怀豁达热情,她们的眼睛灵动有神,她们的心思含蓄微妙,她们的心底温柔善良。她们性格开朗,气质优雅,富于想象力。她们敢爱敢恨,感情专一,始终保持爱的真诚,爱的热烈,爱的实在。她们坚持不变的信念,尽可能做到为人考虑,令人称赞善举。她们尽可能做到播撒善意的种子,为周围的人带来温暖与希望。
        乡村的女子,是人世间最美、最可爱、最受人敬重的天使。(作者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书画研究院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