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打突厥

        果不其然，春节刚过，突厥大军就侵犯边境，几处重要边镇告急。
        隋文帝任命卫王杨爽为行军元帅，兵分八路出塞迎敌。
        隋文帝对这次出塞攻打突厥寄予很高的希望，亲自给将士们送行，并做战前动员，隋文帝面对军旗猎猎、整齐威武的队伍说道：
        “清除边患，克敌制胜，朕早已胸有成竹。突厥化外之人，凶恶愚昧，根本不能理解深刻的道理，将天下大定的今日，看作群雄逐鹿的战国之时，凭借昔日养成的骄横之气，结成今日之怨恨。近来又倾巢出动犯我边境，这是上天愤恨突厥残暴无道，驱赶他们前来送死。诸位将士这次出征，不可一味杀生，如有投降的就予以接纳，对于反抗的就加以消灭，使突厥不敢再贪心南侵，永远遵从我大隋的威刑。你们是我大隋的勇士，望你们英勇杀敌，克服艰难困苦，打败突厥，使边境百姓安定。胜利是属于我们的，是属于勇毅顽强的大隋将士的！朕等着大家胜利的消息。你们凯旋之日，朕在此迎接你们，为你们庆功。”
        大家听罢热血沸腾，热泪盈眶，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侧击突厥

        杨爽指挥行军总管李充等四将由朔方道出塞，与沙钵略可汗在白道相遇。沙钵略带领的是突厥的主力，战斗力十分强悍，数量也多。远处看到沙钵略端坐马上，与他的副手谈笑风生，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带着队伍呈扇形向隋军推进。隋军看到一眼望不到边的突厥兵像潮水般涌来，感觉到大地在突厥铁蹄下不停地震动。卫王杨爽仿佛能看到沙钵略嘴角扬起的轻蔑的笑。杨爽十分气愤，想带领将士们直冲上去。这时李充建议道：
        “突厥人因为近来多次侵犯得手，必定轻视我军不加防备，如果我们用精兵突然发起进攻，定能打败他们。”
        众将都持怀疑态度，只有元帅长史李徹赞成。今天这是遭遇战，如按常规打法，胜败不得而知。于是卫王杨爽同意了他的建议。李充和李徹就带领五千骑兵奔向敌人的侧翼。突厥不知这支部队去干什么，仗着自己军队人多，又经常打败隋军，也没放在心上。卫王杨爽的中军则摆开阵势准备迎击敌人。卫王杨爽的大部队与沙钵略军队越来越近，还有几百步距离的时候，从突厥侧翼阵中传出喊杀声、哭喊声和刀枪剑戟撞击的声音，卫王抬头远望，远处就像一块巨石砸进突厥阵中，突厥军队中腾起的尘土像海洋中的漩涡越来越大，卫王知道李充他们已是得手，于是令旗一挥，率大军掩杀过去。卫王观察的时候，沙钵略也扭头观看，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其他突厥将士也是一脸懵懂。这一愣神之间，隋军已杀到跟前，直杀得军心浮动的突厥兵狼奔豕突，哭爷喊妈，四下逃窜，阵地上留下一片尸体。沙钵略一看大事不好，已无法掌控军队，就脱掉金甲，潜伏在草丛中得以逃脱。隋军在尸体中寻找沙钵略，没能找到，只找到他的金甲，只得作罢收兵。
        此时沙钵略军队缺粮，加上疫病流行，死亡极多，加之这次重创，这路突厥军队已是强弓之末。

宝宁离间

        幽州总管阴寿率步骑十万人出卢龙塞，攻打高宝宁，高宝宁招架不住，急忙向突厥求救。可沙钵略正处在卫王杨爽的围剿之中，自顾不暇，哪里还管得了他高宝宁？高宝宁打不过阴寿，只好弃城逃跑，遁入碛北。四月十二日，黄龙城被攻破，营州一带全部平定。阴寿留开府成道昂镇守，自率大军班师。可是不久，高宝宁又招引契丹和靺鞨等族，其势力又兴盛起来。就纠集他们反攻黄龙城，成道昂苦战多日，才勉强打退了他的进攻。阴寿对高宝宁流窜作战的战术头疼不已，苦思破解之术，终于想出一计。他派人潜入其心腹赵世模和王威处离间诱降，并四下传播官府以重金悬拿高宝宁的消息。这一招在高宝宁军中大为奏效，士兵人心惶惶，士兵开始逃跑、怯战。一个月之后，赵世模率部投降，逼使高宝宁再投契丹，途中被其手下赵修罗所杀。五月二十九日，隋文帝下诏“敕黄龙死罪一下”，东北宣告平定。
        河间王杨弘率军数万，出灵州道，打破突厥，斩首数千。其别部在行军总管庞晃率领下，出贺兰山包抄敌后，击破突厥斩首千余。

戍卒退敌

        窦荣定率九总管、步骑三万，出凉州，在高越渊与突厥阿波可汗相遇。两军对峙于戈壁滩上。放眼四野，草木不生，烈日灼人，隋军携带的水喝光了，士兵只能刺马饮血，人、马不断死亡。窦荣定眼看再这样耗下去，不用突厥攻打，自己的几万兵马就会被晒成肉干。窦荣定满心悲凉，老泪横流。天无绝人之路，不曾想夜里天上竟下起了雨，全军接水、喝水、存水，士气大振，奋勇阻击敌人，屡破敌锋。
        当时，前上将军史万岁因涉谋反案发配为敦煌戍卒，听到窦荣定讨伐突厥的消息后，跑到军中，自告奋勇请求杀敌。
        史万岁出身将门，善骑射，有谋略，刚到敦煌时，城主经常辱骂他，他也不以为意。他自言亦有武艺，城主就让他展示，结果。史万岁骑射俱佳。城主说：
        “你小子武艺尚可，但不知是不是花架子。”
        史万岁听罢，请城主给他弓马，向北跑去，不一会，载着六只大肥羊飞奔而来。从此，城主开始与他交好，每次打猎、抢夺突厥牲畜都叫他同行，往往深入突厥境内数百里，由此名震北夷。窦荣定得到史万岁算是得到了无价之宝。
        二十五日这天，双方将要交战，窦荣定派人对阿波可汗说：
        “两国交恶，士卒何罪之有而使其丧命沙场！我们已经打了不少回合，死了不少人，也没分出胜负，照这样下去，还不知要死多少人呢！今天咱们改变打法，双方各遣一名壮士单打独斗，以决胜负，谁负谁退兵。”
        突厥阿波可汗表示同意，于是派出一名骑兵挑战，窦荣定派出史万岁出马迎战。大家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史万岁已驰马斩敌首级而还。突厥人大为吃惊，不敢再战，请求与隋军议和，引兵退去。
        当时长孙晟在窦荣定军中担任副将，他觉得不能这样让阿波走，不能太便宜他，必须做点文章，长孙晟就利用阿波和沙钵略的矛盾，进一步分化他们。长孙晟派人对阿波可汗说：
        “沙钵略可汗每次率军进攻，都能获胜。而你刚率军进攻，就失败而归，这是突厥的奇耻大辱。再说了，摄图与你的兵力本来势均力敌，如今摄图经常获胜，为国人崇敬；而你却一败涂地，成为国家的耻辱。这样摄图必然要把罪名加在你的头上，实现他多年的夙愿，灭掉你的北牙。希望你仔细考虑一下，能抵御住摄图的攻击吗？”
        阿波可汗派使者到隋军中，向长孙晟询问对策，长孙晟又对他说：
        “现在达头可汗和隋朝联合，摄图无法控制。阿波为什么不依附大隋天子，连结达头可汗，合兵壮大自己的力量？这实在是保全自己的万全之策啊，这难道不比丧兵负罪、屈就摄图、被他侮辱杀戮好吗？”
        使节回去报告了长孙晟的建议，阿波可汗认为长孙晟说得对，就派遣使节随长孙晟入朝请和。
            （待续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