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阳的秋天
◎郭立红
初秋的清晨，我迎着初升的朝阳，骑着自行车走在济阳城东的大堰上。远处绿色的田野上笼罩着一片雾色，阳光斜照在路边的小草上，露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我的心也被润泽了。
放眼望去，蜿蜒的公路在天空下向远处延伸，路两旁的梧桐树叶子已经泛黄，在淡蓝色天空的衬托下，有一种经历过时间沉淀出的沉静安好。
大堰下边，一片黄色的菊芋花正在盛开着，一条望不见尽头的花带，像一条碎花的围巾围在大堰的旁边。增添了一份诗情画意。远处的村庄，红瓦白墙，一排排的分布着。天地间，村庄在一片绿色中间像是点缀但更像是主角。安静、朴素却蕴藏着一切生机。
再往前走，路边的草地上有两只喜鹊在叽叽喳喳，像在聊天，又像是在捉虫。我不敢走近，怕惊扰了它们。就这样，我下了车，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它们。当我想拿起手机给它们拍照时，还是惊扰了它们。
我继续向前，一辆红色的拖拉机头从东边的田野里缓缓地驶出来，蓝色的车斗里盛满了黄色的玉米。爬上坡后穿过大堰又缓缓的下坡。我的目光追随着这辆拖拉机一直目送到它驶进村庄。又看着一位大叔赶着羊群从村庄里走出来。一只只羊像是白色花朵，很快就散布在绿色的草地上。
大约一百米的不远处，一位头戴草帽的大叔骑着一辆灰色的电动车，从对面走过来，约五十米远的时候，他突然间调转方向，顺着大堰的草地上往下走，我被惊呆了，四十五度的坡度都能滑滑梯了，可是，大叔的背影和他电动车后面的小箱子,在我的视线里一点点变小，他就像走平地一样的下了这个坡，这是怎样的一幅画面啊!我感觉既滑稽又可爱。我下车观看其中的奥秘，原来在这片草地上有一个大约十厘米宽的斜道，就像一根铅笔插了下去一样。我想起了一句话“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大概这条十厘米宽的小路是那位大叔走多了走出来的路吧。
秋风带着一丝温凉吹过脸庞，就像一块化了的薄荷糖，凉爽惬意。一丝甘甜随着风扑面而来，那是黄河岸边正在收割的玉米地里飘来的玉米秸秆的甜味，也是记忆里小时候嘴里的味道。那种甘甜比现在的糖还甜。
秋天的味道除了甘甜还有酸甜，那是葛店引黄闸旁边的农家果园里的味道。路边的水果摊上摆着一些刚从树上摘下来的苹果，样子并不像超市里卖的那些又大又红的苹果，它们青里透着红，被天然的阳光照过之后，表面比较粗糙，偶尔一两个会有被鸟啄过的痕迹，热情的摊主用水果刀把苹果皮削掉分成几小块，让路过的人们品尝，我拿起一块放进嘴里，酸中透着甜，那是一种小时候吃过的青苹果的味道，是初秋，苹果刚刚熟的味道。这样的味道在记忆里被搁浅很多年，这一刻重新被记起来。
葛店引黄闸，是学生时代春游的必选地，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黄河的地方，现在已经变成了济阳的风景区之一。近处的垂柳像美丽的秀发，微风吹拂，纤细的枝条在风中摇曳，轻柔飘逸。演绎着这个季节的温柔纯良。站在岸上向远处望去，天水相接，河道自然开阔，河面平静深邃，若不是那水面上的粼粼波光在不断地变换游移着，你根本看不出河水是在流动着的。厚重的泥沙包容了太多的过往，静水流深，智者无言。古往今来，黄河积攒了上下五千年的能量。浇灌着黄河岸边的稻田，也哺育着济阳的父老乡亲。
继续前行，路边有几头牛在悠闲的吃草，偶尔有车路过，它们也依旧低着头，好像和它们没有什么关系。只是一直也没有看见放牛的人。路边的梧桐树干净的像穿白衬衫的翩翩少年，在秋风中精神抖擞。远处的天空中飘着几朵白云，像刚弹完的棉花，蓬松，闲散。如果你专注地看着它，你会发现它们还会不停地变换着形状，像是在表达着不同的心情。
不知道走了多远，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枫树林，我是被那些颜色惊艳了，层林尽染，大概就是这个景色吧！红色、黄色、深绿色、浅绿色……徐徐展开，自然而然的渐变，浑然天成一幅画。那些树叶在蓝色天空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的干净明亮。一片红色的秋叶随风散落，诠释出诗意和静美，我站在这片小树林面前，静静地看着只有在油画上才能看到的颜色，此刻的我，被这种宁静致远的安然气息包围着，一种喜悦油然而生，不仅想起了周国平的一句话，“美感，本质上不是感官上的快乐，而是精神上的愉悦。”
《半山文集》里说：“这世上有很多好东西，一定要等到一定的年龄才能看见。”我想，这世上有很多的风景，一定要等到一定的季节才能看见。如这片小树林。只有到了秋天才能渲染出这样的美好吧。如小城济阳，只有在秋天才能看到它的颜色、闻到它的味道、体会它的意境、感受它的质朴。
田野、村庄、牛羊、果园、黄河、小树林……这就是济阳的秋天。
作者单位：旺旺集团